冰凉的,温热的,如鸿毛一般的。
四周石苔遍生,湿滑冷冽。
裴惊絮扑到他怀里的同时,他整个人往身后倒去!
下意识地护住她的头,容谏雪倒在了地上。
“夫、夫兄!夫兄你没事吧!”
像是担心极了男人的情况,裴惊絮“无意”地跨坐在男人腰间,塌下腰去扶容谏雪!
指尖还带着水滴,冷凉的水滴隔着轻纱,滴落在了男人的眼眸,容谏雪猛地起身,将裴惊絮推开!
“啊——”
女人痛呼一声,应当是再次碰到了脚腕,整个人跌坐在了石阶上。
容谏雪反应过来,眉头紧皱,又上前几步,伸手想要去查看她的脚腕。
可蒙上眼睛,他的指尖并未“精准”地放在她的脚腕上。
冷凉细腻的触感传来,一瞬间,容谏雪的脑中一片空白。
“夫兄!”
裴惊絮慌乱地抓住男人的手,声音细弱颤抖:“好痒……”
——是腰。
未着寸缕。
分明是冰凉的触感,但容谏雪的指尖却好像起了火,烫得厉害。
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手还被她抓着,纤细娇小的手,甚至只能抓住他四根指骨。
柔若无骨的手无意识地捏了捏,女人声音轻颤,带着疼意:“夫兄,您的衣服都湿透了……”
确实湿透了。
刚刚她整个人都扑进他的怀里,泉水便沾了他一身。
容谏雪头脑有些混乱,他低下头,快速理了理思绪,这才哑声开口:“把衣服穿上,哪只脚抽筋了?”
裴惊絮披了件单薄的衣裙,疼得声音都是抖的:“右脚,我、我泡得时间太久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与自责。
容谏雪皱了皱眉,没动。
似是有些无措。
裴惊絮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她再次抓住了男人的手。
他的手掌温热宽厚,与她冰凉的指骨好似冰火两重天。
“夫兄,”她带着他的手,顺着小腿缓缓向下,覆在了她的脚腕上,“这里。”
他看不到,所以她只能这样带他找“伤口”。
容谏雪垂头不语,指腹还染着她身上的湿意,他抬着她的脚尖微微往上拉伸,缓解她的疼痛。
“这样好些了吗?”
他问,语气听上去冷淡无波。
裴惊絮倒吸一口凉气,一瞬间的疼痛激得她挣扎着脚腕想要逃离。
可没有成功。
男人一只手便能轻易抓住她的整个脚腕,任由她如何挣扎,都没能移开。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裴惊絮眼圈一红,娇声控诉:“疼……”
压着她脚尖的指骨蜷了蜷,容谏雪下颌绷紧,语气略沉:“忍着。”
虽然这样说,但他手上的力道到底轻了几分,缓缓压着脚尖,给她伸开筋骨。
裴惊絮咬唇闷哼一声,还是轻微地挣扎着,忍不住了,就颤着声音喊一声“痛”。
磨人。
眼上的轻纱轻拂,容谏雪的喉头上下滚动几下,试着转移她的注意:“怎么一个人来这里?”
裴惊絮抽了抽鼻子,声音闷闷的:“寺庙里的小师傅说,后山这里的冷泉解暑,我醒来之后,脑子昏昏沉沉的,便想着来泡泡……”
说着,裴惊絮又清声问道:“夫兄怎么过来了?”
容谏雪:“……”
他不太想让她知道,他是因为担心才跟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