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在原则和?立场上,不需要我多说你也清楚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你无非是割舍不掉情分?,对这个人还抱着一丝希望,一旦希望破灭,你的侥幸自然也就没了?。”
“……你说的对。”
黎恪一拍他?的肩膀,“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吧。”
周悬迟疑着,终于下定决心,向red发出了?地址。
如果对方真是孙濯,也就注定他?们之间?要做个了?结了?。
裴迁推门从房里出来,扶着墙说:“我跟你去。”
周悬望向黎恪,本意是希望那人能劝说裴迁留下,替他?好好照顾那人,不想对方却对他?点点头。
这是默许了?他?应该让裴迁陪同的意思。
时间?是现在的他?们最稀缺的东西,做好决定后,周悬便将裴迁扶上车,驶向了?他?和?red约定的地点。
临走前,黎恪还将暂时保管的手铐交还给他?,这是一种无声的暗示,他?在提醒周悬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去往目的地的路上,周悬对裴迁说:“我们要去的是平湖区荒废的烂尾楼,那里曾经是我们住过的家属院,动迁到一半开发商就破产了?,一直没有?开始新工程,土地荒废很久,成了?十里八村有?名的鬼楼,平时没什?么人会去那边,挺适合作为见面?地点的。”
比起向裴迁透底,他?更像是在自我催眠。
“如果red真是孙濯,他?一定明?白?这个地点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裴迁没有?多说什?么,他?没有?参与到周悬过去的人生中,自认没有?资格左右那人的想法,当前的形势下,他?唯一该做的就是保持沉默,尽他?所能护住周悬。
周悬把车停到了?烂尾楼群中的空场,车灯在夜幕下显得格外惹眼。
不管怎样,裴迁和?red之间?的事都该有?个了?结,而他?也必须去验证那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真相。
他?嘱咐裴迁下车,自己坐到了?车子的引擎盖上,等着red出现。
他?知道red一定已经到了?,也是时候现身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在这死寂空旷的场地上,话音会被聚拢扩大?,即使他?的音量不高,也能传到周遭的角落。
周悬指着空场前方的花坛废墟,在脑海里重建当初的熟悉景象。
记忆被镀上了?一层昏黄的滤镜,犹响在耳畔的欢声笑语逐渐离他?而去……
“你就站在那儿,边上是一株比你人还高的向日葵,你拼了?命地垫起脚尖向上伸手,想摘下一颗种子,那时的你仰起头,阳光洒在你身上,你和?所有?小?朋友一样,拥有?一段美好的童年?。”
“美好……”
黑暗中传来一声哂笑。
“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勉强算得上美好吧,可你从来都不知道这份美好跟任何东西都没有?关系,只和?你有?关。”
周悬望向声音的来处,一个模糊的人影一步步向他?走来,停在了?距他?几步之遥的位置。
短短数米,将一段完整的友情撕裂,多年?来的情谊毁于一旦。
他?遥控打开车灯,冷白?的光自下而上映明?了?那人的面?庞,描摹了?他?脸颊的轮廓,连日来没有?休息好而产生的眼袋使他?整个人的气?质都阴鸷了?几分?,瘦削的下颌也在诉说他?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
看到对方的瞬间?,周悬的心就死透了?。
果然,是孙濯。
“你……”
“嘘……先什?么都别说。”
孙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大?步走上前来,用手指抵住了?周悬的嘴唇。
后者下意识想躲,硬是凭着他?对那人的最后一丝信任强迫自己顿住了?逃离的动作。
凑近后他?看得更清楚了?,孙濯那陌生的表情,那泫然欲泣的眼神,都在一刀刀凌迟着他?。
“来都来了?,说说过去那些值得回忆的事吧,你记性好,我想听你说。”
孙濯的手指恋恋不舍地停驻在周悬嘴唇上,直到后者扭头避开才放手,转身坐在周悬身边,仰躺在引擎盖上,看着清澈的夜空繁星点点。
“就快日出了?,我能听你说话的时间?不多了?。”
“孙濯……”
“我想听。”
周悬偷偷看向裴迁的方向,确认那人藏在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才说:“小?时候你是个品学兼优的尖子生,性子很软,常常会因?为年?纪比同级生大?上两岁受欺负。”
“是啊,他?们都说我是低智商的残障,要留级两年?才能有?好成绩,我受了?一段时间?的霸凌,他?们会把我的头按在装满水的池子里,看我被呛得面?红耳赤哈哈大?笑,会扒去我的裤子藏起来让我在全校人面?前丢脸。”
孙濯双手交扣在胸前,像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