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恪忧心忡忡地望着他,“阿悬,我很?担心你。”
周悬对他笑笑,“黎妈妈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跟这人打过交道?,他应该没有暗算我的脑子。”
“你现在受了伤,很?多事情力不从心,我怎么能不担心。或者,能让我跟你一起去?吗?”
“不行。”周悬拒绝得很?干脆,“我不能把?你牵扯太深,而且裴哥也需要有人照顾。”
如果事情不巧,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至少裴迁是安全的。
黎恪并不赞同他的决定,但在想出更好的办法前,周悬就不得不动身了。
他将?裴迁留给他的微型耳机留给了黎恪,保证会随时保持联系后就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为了不给黎恪惹上?麻烦,他开的是江倦给他准备的车。
坐上?驾驶位,拉上?安全带,他才觉得背后火辣辣地疼,没一会儿就冒了冷汗。
他咬着牙,一脚油门开向了山区,差不多在八点抵达了目的地。
这附近都被夜幕笼罩,一点光都没有,一旦打开照明就会立刻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他选择适应一会儿光线,借着黯淡的月光走?向夜色中阴森的厂房。
推开厂房那生锈的铁门,沉重的“吱呀——”声响彻死寂的夜。
他很?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周围实在太静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像擂鼓一样的心跳声会暴露他所在的位置。
他停下脚步,侧耳听着附近的动静。
连呼吸声都听不到,附近大抵是没人的。
这里实在太黑了,隐约能看到摆放在厂房内的大型铁架,适合藏身,但并不适合偷袭。
周悬不熟悉这里的情况,不想贸然惹些麻烦,便找个角落蹲了下去?。
背后的伤口还在痛,好在他的精神紧绷,注意力高度集中,也就忽略了那刺激的痛感?。
裴迁要是中途醒来,知道?他擅自行动会是什么反应呢……
大概会和黎恪一样无?奈,然后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不再给他松懈的机会,不论?如何?都会看紧自己吧。
这样想着,外面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厂房门口。
来者看到他的车就停在外面,按下车窗扯着嗓子朝里面喊道?:“我不会进去?的,有话出来说!”
听这声音,就是戚孝没错了。
想来他是看到了周悬停在厂房外的车又没看见人,怕被偷袭。
周悬推开门,外面的车灯闪了闪,戚孝见他只有一个人,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是你啊……”他这才大着胆子把?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我还以为会是别人。”
“比如?”周悬走?到自己开来的那辆车边,坐在引擎盖上?,看着小心翼翼不敢冒头的戚孝,“你以为会是谁?”
“啧,多了去?了,dea和icpo的缠人条子,想弄点‘肉’来爽爽的心碎富二代?,还有帮忙造假的手艺人和不知道?目的何?在的律师。”
周悬脸色一沉,对方还不知道?王业和詹临都已经死了。
他不动声色地告诉对方:“律师已经死了。”
“不意外,参与那件事的人,谁死了都不会让我觉得意外。”
“为什么?”
“我们现在都在局里,能不能脱身各凭本事,说吧,你这个条子找我来又想干什么,又能给我提供什么好处?”
戚孝点起了一支烟,他受过伤的左手还不是很?利索,缩在袖口里不敢使力。
“王业死了。”周悬重复道?,“他是被你制造的液体炸//弹炸死的。”
戚孝摆弄打火机的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周悬拆穿了对方没能掩饰住的愕然背后的深意:“你很?惊讶,但不是因为王业的死,而是因为液体炸//弹的使用,看来你一直掌握着自己产品的走?向,以为能拿到东西?的人是可控的,这些人却?背着你做了不可控的事。”
戚孝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真的很?烦跟你们这种学过心理学的条子打交道?,一点秘密都没有。”
“这么讨厌条子,你还是来找条子私下见面了,看来你的处境确实不妙。”
“放屁,来之前我也没想到会是条子来勾引我见面,毕竟我家?附近就有好几个便衣在监视我,想见我根本不用这么费事。”
“满足去?过鸦寂山、活着、目前能自由行动这三个条件的人不算你自己一共有十个,其中有六个条子,遇上?他们的概率是60%,说你是专程来见条子的都比你这鬼话的可信度高。水哥,甩掉那些跟踪你的便衣不容易,他们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你再跟我装傻耽误的可是你自己的时间。”
戚孝在这大冷的天里流了满头的冷汗,咬烂了嘴里的烟屁股。
“你都猜到这份儿上?了,一定也能猜到我这么干的理由吧,非得我亲自交代?吗?”
周悬故作无?奈,“好吧,那我来帮你说,你现在是腹背受敌进退两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