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啊,经李椋的手转卖出去的残品是在渡鸦的默许下才带到了境内不是吗?”
裴迁顿了顿,“这件事要解释起来可能有些复杂。”
周悬忍着疼,龇牙咧嘴地坐直身体,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祁未已经死了十多年,他临终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彻底毁掉了记录‘寒鸦’生成?公式的计算机和他所能接触到的所有药品,所以他留给‘坤瓦’的‘寒鸦’非常有限,在他死后的几年里,他留下的纯品和残品都被?严密监控着,不曾让任何人接触。而?现在市面上流通的残品的生成?方法是在六年前被?游隼破解的,那也是残品开始流入黑市的时间节点。”
裴迁望向不声不响,没有参与到他们对话中的黎恪,“抱歉,可以给我一杯热水吗?”
这话的意?思是委婉地希望他能回避,黎恪表示理解,起身离开房间,还帮他们带上了门。
听着他的脚步声下了楼,裴迁压低声音说:“周悬,这是公安高层一直在隐瞒的绝密情报,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我相信你能保守这个秘密,希望你能记好我接下来的话。”
他主动握住周悬的手,掌心里尽是冷汗。
他的话音还尽力保持着平静,慌乱却掩饰不住了。
周悬很高兴在他这样无助的时候,自己能成?为被?他信任的人,这证明在不知不觉时,自己在那人心里的地位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周悬,你记住,制造‘寒鸦’纯品的方式不是一个简单的公式,一些能轻易得到的原材料,而?是一个人。”
“是祁未?他的确是到目前为止唯一能制造出‘寒鸦’纯品的人。”
裴迁摇头,“不,这个人的名字叫花知北,他是祁未的爱人。”
裴迁组织着语言,试着让这番话听起来不那么?离谱,“当?年祁未在‘坤瓦’的胁迫下急需找到一种能稳定量产‘寒鸦’的方法,为了摆脱组织的压力,花知北协助祁未逃离了‘坤瓦’,途中被?流弹打中,情况非常危急,祁未情急之?下想到了‘寒鸦’纯品的独特药性,为救花知北将?他当?时持有的纯品全部?注射进了那人体内,保住他一条命的同时也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变化?。”
这故事周悬还是第一次听说,“注射纯品会发生什么?反应?这种情急之?下的做法真的没问题吗?”
“按照普遍的临床反应来看?,动脉注射纯品的结果?很可能是当?场死亡,就算不死也会导致血管梗塞,但花知北这人的基因很特殊,他自身的抗性战胜了药性,还与药物融合,形成?了共生关系,从那之?后,纯品的生成?方式就是通过他的血液提纯。”
周悬听了这话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玄幻程度堪比天?方夜谭。
“所以这些年来,‘寒鸦’纯品都不曾被?复制,这种特殊的资源无法再生,除非能找到跟花知北一样天?赋异禀的人,用纯品将?他也改造成?制毒工具,但这是不可能的。”
周悬忽然?觉得不妙,一向对他有所保留的裴迁如果?只是谈及他认为可能害死裴逢的凶手,本没有必要说到这个细节,这么?重要的情报,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告诉自己?
“所以我在察觉到残品流入黑市,可能扩大影响的时候并没有太担心,因为我知道全世界范围内纯品的余量都很有限,掀不起太大的水……”
话还没说完,周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裴迁下意?识缩手,却被?那人抓得死死的。
周悬用手指抵着他的唇,不让他出声,默默数着他的脉搏。
“你的心跳很乱,你在害怕。”
裴迁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情绪对生理反应的影响不会像你现在这么?大,你的脸色很差,一直在流冷汗,眼神恍惚,注意?力难集中,所以总是说几句话就要停下缓缓,你的状态很不对劲。”
“周悬……”
周悬抵着他唇角的手缓缓下移,温柔而?暧昧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告诉我,你是不是染了毒?”
裴迁本就没指望能瞒住这事,但他以为自己能在更体面的气氛下自行交代。
他不知该怎么?做出解释,像是发自本能地又唤了那人一声:“……周悬。”
话音未落,那人就拥住了他。
被?抱住的裴迁有意?料之?外的愕然?,也有不知所措的不安。
他迟疑着,回抱住那人,惦记着那人背上的伤,便只是拍拍那人的腿,算是安慰。
……真是奇怪,明明染了毒可能不久于?人世的人是他自己,可他却在安慰对方。
“什么?时候?”周悬的声音好像带着点哭腔。
“四个月前。”裴迁轻声说,像是怕吓坏了他,“我那时候肺部?受伤,像条病狗一样孤立无援,不想死的话就没有别?的选择。”
他苦笑道:“我也觉得很讽刺,在我的认知里,我是宁可死也不会沾上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