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盆栽,烘托的氛围一点不?像正在从事紧张繁忙到让人透不?过气的行业。
“你真是个好老板。”周悬路过时随手捏了把椅子上的小龙玩偶,“在基层的时候我出过一家大it公司的警,一名员工疲劳过度突发心梗猝死,我看到那公司里的人们个个顶着黑眼圈,一脸疲惫又麻木地漠视发生在身边的惨剧,就对这行业没什?么好感。”
“因为商人利益至上,资本的本质就是不?断压榨,直到榨干最后一丝价值。我跟他们的不?同?就在于?我是个容易被满足的人,至少?现在我觉得自己的钱已经赚够了,足够我后半辈子无忧,那我就没必要损自己的福报去迫害别人了。”
周悬跟着黎恪上了楼,从二?楼开?始就是私人生活区,卧室、卫浴、厨房、书房一应俱全,还有供他自己使用的健身房。
平时黎恪是个昼夜颠倒的人,没有同?居的伴侣,有时生活起居还要靠父母照料。
黎父黎母在儿子出息后便醉心于?山水,常常出门旅游,总是不?在家,三十多的黎恪就得学着自己打理生活。
周悬看着餐桌上还没洗的餐盘和锅里煎得有些过火了的鸡蛋,笑说:“你跟我的水平还是差不?多。”
黎恪仰着下巴,不?承认这话:“我现在可是学会了炖鸡,别拿我跟你比。”
“好好好,还是你厉害。”
黎恪刚起床不?久,卧室的窗帘也没拉,不?拘小节的生活习惯都跟周悬很相似,不?愧是……
不?愧是跟他一起朝夕相处了四年的大学室友。
黎恪反锁上二?楼的门,让周悬先坐下来,“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煮碗面,味道就别挑了,总比外卖健康。”
“我闻到咖喱的味道了,来点那个也行,就不?麻烦你为我折腾了。”
“你身上有伤,吃不?了辣咖喱,还是做点清淡的吧。”黎恪系上围裙,淡淡看了周悬一眼,“你身上的血腥味都压不?住了。”
周悬因着这一句话陷入了回忆,黎恪的鼻子一向这么灵。
学生时代,谁不?小心擦破点皮,他都能闻出来。
当年最容易受伤的就是他们的舍长?,他们都叫那人一哥。
一哥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比他大了两届,后来考上研究生,又读了两年就肄业了,所以跟他们共处的时间也有四年。
一哥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平时打个球都能擦伤,他自己习惯了经常察觉不到,倒是黎恪很在意,书桌上常备碘伏消毒液和棉签,每当发现一哥受伤,就会按住那人给他清理伤口。
周悬心里感慨,曾经住在同一间宿舍里的六个人,如今却……只剩下两个人了。
三名英魂在天上看着他们,还有一人不?知所踪,而?黎恪却至今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一哥已经殉职,仍以为他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坚守着他的信仰,为他殷切祈祷着。
周悬默默攥紧拳头,这是个不能让黎恪知道的秘密,尽他所能瞒得越久越好。
如果?可以,最好一辈子都不?让那人知道这个残酷的真相。
也正是因为害怕自己无意间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他才会躲了黎恪这么多年……可最后,他走?投无路时求助的人还是黎恪。
“你那是什?么表情?吃我做的东西有这么痛苦吗?”
黎恪把一碗清汤面端到周悬面前,双臂环胸监督着他吃完。
“……嗯?没、没有。”
“那你是在为什?么事烦心?我看你这样?子可不?像小事。”
现在周悬哪有什?么心情吃东西,用筷子胡乱搅着碗里的面,心烦意乱:“阿黎,我不?太……不?太确定自己该不?该来找你,我现在的身份很尴尬,我怕影响到你,但我实在……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了。”
黎恪推了推眼镜,眯眼打量着他,“看你这失魂落魄像丢了挚爱的表情,你该不?会是被开?除了吧?……不?,被开?除了你也不?会是这反应,肯定是怒气更多一点,而?不?是怨气缠身像个男鬼。你该不?会……是犯了什?么事,成了逃犯吧?”
以黎恪对周悬的了解,只有这样?才会击垮那人的信仰,让他陷入自我怀疑,失魂落魄。
“差不?多吧……”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会来找我。”
黎恪按下咖啡机的开?关,做了杯意式浓缩递给?周悬,“我看你今晚是睡不?着了,倒不?如更清醒一点。话说回来,你就不?怕我出卖你吗?”
周悬抬头看着他,“你会吗?”
黎恪笑笑,“先吃饭吧,吃完了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整天都在逃跑,周悬实在是饿了,转眼的工夫就把一碗面囫囵吞了下去,把苦得人直皱眉的咖啡也一饮而?尽,抹着嘴对黎恪说:“我想求你帮我查个人。”
“公安查人是专业的,这方面不?是我的强项。”
“他的信息被篡改过,履历一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