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见周悬身上有枪伤差点报警,他?不得不拿出警察证自证身份,光是解释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一番折腾下来,等他?们都处理好身上的伤,再?次回到?住处的时候天?都亮了。
周悬在路上带了几份早餐,两人就在客厅的桌上默不作声地吃完了餐食。
本来打?算休息却被这档子事打?断的裴迁顶着黑眼圈,幽怨地盯着害他?平添伤痛的罪魁祸首。
但这事确实不能算周悬全责,要?怪就怪他?刚刚那一瞬没控制住自己的反应,只希望不要?有更麻烦的后果才好……
裴迁叹了口气:“先睡觉吧,我知道你担心孙濯,情?绪难免有些?激动,有市局调查他?的行踪,你不用太担心,退一步说,我们也?倒下了就真的没人能救他?了。”
周悬默认了他?的说法,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渡鸦硬币的事,现在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闭上嘴,补足精力。
“那个……”周悬有些?难以启齿,“你睡在里面?吧,伤处靠着墙,我不会不小心碰到?。”
这话真是又暧昧,又大胆。
连裴迁都觉得他?们之间可能真的有点什么了……
可能是这一夜耗费了不少精力和体力,两人的伤都急需修复,所以睡得格外安稳。
周悬醒来的时候接近傍晚,窗外的天?还是黑的,给他?一种分?不清今夕何夕的错觉。
裴迁已经?醒了,披着外套坐在书桌前?,用手机的灯光照着信封仔细观察上面?的细节,注意到?他?的呼吸频率有了变化便知道他?醒了,浅浅看了他?一眼。
“饿了吗?我用焖烧杯做了点八宝粥,放在床头?了。”
周悬想起?睡觉前?发生了什么,心里对那人还有愧疚,总想弥补一下,“老裴,我……”
“粥里没放糖,觉得没味道可以去?拿包糖粉,在我背包夹层的袋子里。”
周悬走到?那人身边,看着那人嘴唇上的淤血就心虚,支支吾吾地问:“你……怎么样了?”
“这觉睡得不冷,我现在还挺有精神的。”
“伤呢?”
“不动就不疼。”
周悬打?开房间的灯,小口喝着粥,像只犯错的狼狗一样围着裴迁转圈。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信封里的硬币跟我那枚是一样的。”
裴迁主动提起?这事让纠结该不该提问的周悬松了口气,“这东西是哪儿来的,你们怎么都有?”
那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应该是江寻留下的吧,信封上有拆封过的痕迹,江住很可能知道东西在这里,但他?没有带走,反而是留了下来。”
裴迁转过头来看着周悬,“留给了你。”
周悬接过硬币看了看,没觉着哪里特别,裴迁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人从抽屉里拿出铅笔,用铅芯侧面在信封上浅浅打了层铅痕,奇迹般地让隐藏的字迹浮现了出来。
“有人留了句话在上面?,是隔着几层纸写下的,信封上留下了笔迹的浅印,你来看吧。”
大概是觉得之前?从周悬手里抢了硬币和打?算攻击对方伤处的举动不太尊重人,现在裴迁把这个了解真相的机会先让给了那人,算是对那件事的道歉。
周悬有些?迟疑,老实说,他?还没做好接近真相的准备。
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信封上的文字。
【阿悬,父亲的遗物就交给你了,请帮我照顾好他?们,感激不尽!】
“是阿住。”
周悬有些?哽咽,轻轻用指尖触碰着那熟悉的字体,蹭了一手的铅痕。
裴迁没有打?断他?与故人远隔岁月的无声交流,待他?情?绪好些?了才问:“遗物指的是硬币吗?上面?为什么会写‘他?们’?”
“父亲的遗物,指的还有江倦,阿住走之前?拜托过我的,当时他?就一直强调‘他?们’,我当时还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问过除了江倦还有谁,他?就只是笑,也?不回答……原来是这个。”
事隔多年才知道故人遗言的真正含义?,周悬倍感惆怅。
他?问裴迁:“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和江寻会拿着同样的东西,可以告诉我吗?”
“是灰姑娘的鞋子。”
“哈?”
“一种信物。”
“跟渡鸦有关吗?”
“渡鸦是个代号,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长相,关于他?的传言很多,但你所能接触到?的基本都是假的。看看这枚硬币吧。”
裴迁把硬币递给周悬,让那人仔细查看。
灯光下,他?清楚地看到?硬币上凌乱的划痕和留在上面?像是血一样的深色污渍。
这东西就像经?历过硝烟的洗礼,如今沉寂在这被岁月遗忘的角落里,静待时间的流逝。
“按照传统,应该有六枚渡鸦硬币存世,每一枚都分?散在不同的人手里,当它们被聚集起?来,掌握在同一个人的手里,就是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