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不拢嘴:“好孩子呀,好孩子……”
周悬小心地?问:“老?人家, 您高寿呀?”
老?人上了年纪,耳朵不是很好,他用吼的音量才让对方听清他的话。
老?人笑着摆手:“八十多啦……人老?了, 不中用喽……”
他的口音跟村长很像, 普通话不算标准。
“不会的, 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江倦明知对方听不清, 还是用极轻的声?音做出了祝福。
周悬望着院子里?还在打滚胡闹的狗,大?着嗓门问道:“婆婆,这些狗您养多久了啊?”
老?人放下针线, 掰着手指数了一下, “哎呀,五十年啦, 我爹走了以?后,他的狗就都留给我啦,养到现在有五十年啦……要是连之前喂过狗也算的话,那就是养了一辈子啦……”
江倦解释道:“这位婆婆家里?是村里?的养狗大?户,精通纯种犬的繁育技术,这些年来一直经营着雪橇犬的生意,村民的狗都是在她这儿买的。”
周悬点头,又继续问:“养狗是个辛苦活,有没有什么人帮您忙活呀?”
老?人直摆手,“没呀没呀,我男人结婚之后半年就出意外死啦,我是个没后的寡妇,守了快六十年的寡,哪有什么人帮忙呀……”
“那您养了这么多狗,它们的性格都怎么样,会不会有特别亲人或者特别凶恶的?”
“听话呀,我养的狗都听话,最温顺的就是大?白狗,对谁都笑呵呵的,也分不清好人坏人,撒手没就是傻了点,也不凶不咬人。”
裴迁觉得有些奇怪,“阿拉斯加呢?”
周悬嘴上嫌弃他把自己当民工使唤,身体还是诚实?地?帮他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问题。
老?人也很惊讶,好像没听过阿拉斯加这个品种,“家里?只有大?白狗和撒手没啦,以?前养的那些跟烈狗配出来的串儿都送到别人家啦,家里?就两种狗啦。”
正说着,一只体型巨大?的阿拉斯加站了起来,把两只毛茸茸的大?爪子拍在了窗玻璃上。
气氛尴尬得快要凝固了。
老?人把老?花镜移到鼻尖,惊讶地?“啊!”了一声?,步履蹒跚地?走到门外:“你是谁家的狗呀,怎么跑到我家的院子里?了……”
出门一开,好嘛,还不止一只,三只体型长相都差不多的阿拉斯加吐着舌头望着她,围着她团团转。
老?人很喜欢狗,就算来了几只陌生的狗子蹭吃蹭喝也不气,低头拍着它们身上疯玩滚到的雪。
“哎呀,你们三个看?起来好眼熟呀,不会是阿花的三胞胎吧……”她自顾自地?念叨。
周悬紧着追问:“这三条狗不是您家的吗?您认识它们吗?”
老?人挨个拨着三只阿拉斯加的左耳,看?到了纹在他们耳朵里?的编号,“哎呀,还真是。”
她摇摇晃晃地?回房,从柜子里?翻出一本颇有年头的记事本,里?面记满编号,每个都有对应的时间和性别,是她经营的犬舍在过去几十年间的记录。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8842到8844,五年前出生的,都是阿花的崽,毛又黑又亮,体质也好,可讨人喜欢了,可是三年前就把它们卖掉了呀,这是怎么回来的呀……”
裴迁一听这话来了精神,“您还记得把它们卖给谁了吗?”
“这儿记着呢,三年前,山顶的开发?商经理说喜欢狗,就把它们仨都抱走养在山顶啦,后来开发?商撤走,应该把它们也一起带走了吧。”
他们这趟收获不小,不仅得知了老?人三年前卖给开发?商并被?带走的三只雪橇犬莫名?其妙回到了村里?,还让他们猜到了另一种可能?。
回到彩钢房后,裴迁道出了关键:“我们忽略了一种情况,死者可能?是从反方向进村的。”
周悬为自己没能?抢先一步说出这话而窝火,只好让对方把话都说了。
“如果死者比我们更先一步来到这里?,但没有进村,而是先去了山顶的乐园藏匿,就可以?趁着月黑风高,神不知鬼不觉地搭乘雪橇进村。再往多说,他还可以?把老?鼠放在房间里?,藏在暗处观察明媛住进了哪间房,是不是单独一人,等?到深夜下雪,雪橇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迹被?盖住,也就找不到证据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比起把车子丢在山路上,本人先到山顶是最保险的办法,而且他肯定还安排了自己的后路,深夜来到村子后把雪橇停到某处,准备等?做完自己的事后原路返回,但他没想到自己会死在明媛的房间里?,后来怎么都等不到他的三只狗没了耐心,干脆回到以?前养过它们的婆婆家里?混吃混喝了。”
这也符合犬类的习性。
“如果能找到他用过的雪橇,基本就能?确定了。”
可惜昨夜那场雪下得太大?,村民们又没有除雪的习惯,偌大?的村子很难找到这样一件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