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女子无奈,她伸出手轻轻地点了点长安的鼻头,浅笑着回道:“千百年前,你唤我筝,眼下便也如过往一般吧。”
筝。
“问筝?”长安略有不确定地开口。
听到自己的名字再度被阿瑾唤起,黑袍女子浅淡的笑容越发的明显。她迈开脚步,走到了长安面前,与她并肩而立,说:“如果你愿意这样唤我,也无妨。自然,若是你想唤我名姓,也是可以的。”
二人并肩而行,在漆黑毫无人影的小路上不知走了多久。这条小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越是往里走,月光便是越惨淡,到最后便是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只有身边若有若无的香气,昭示着她仍旧在她的身边。
“你是她吗?”终于是走到了路的尽头,长安看着面前满是荆棘的小路,转过身,望向面前的黑袍女子,静静地询问。
“她?阿瑾是说何人?”黑袍女子的面上仍旧噙着笑,一副并不知道长安所说的她是谁一般。
闻言,长安挑眉,笑道:“你不是她。正如,你也知晓,我不是你口中的阿瑾。”
前世今生一说长安惯常不信,饶是如今,哪怕与景晨有着莫名的熟悉之感与所谓的宿命羁绊,她也全然不相信前世一说。
她的父王是楚国先王,她的母后是颛臾古国的公主,她是大楚的长公主,她是卫瑾韶,是萧韶,她是她自己。
并非他人口中的阿瑾。
“阿瑾……”黑袍女子仿佛有些不可置信,她愣了愣,又说道,“你是阿瑾,正如……”
“我只是我。不管你是如何认为,不管你们是如何认为,我只是我,仅是我。”长安的眼中带着独属于长公主的气势,她认真而笃定地告知黑袍女子。
她是卫瑾韶,便只是卫瑾韶。
不是风瑾。
莫说她并不相信前世今生一事,就算这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那么风瑾也已经是过去,今生的她是卫瑾韶,就只能是卫瑾韶。
黑袍女子停下来,抿唇不语。
“我不知你和青衣女子乃至我师父都知晓些什么,亦不知景晨除却是蒙山景氏,是与我同生本命蛊外还有什么旁的身份。既然你们如此想着我与她能够亲近,我也并不排斥她,那便遂了你们的愿。但你们需晓得,是我,我愿意同她亲近,这才遂了你们的愿,而并非是你们差遣了我。”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够差遣我。
长安位高权重多年,一番话说下来自是带着难以言说的威压。
黑袍女子没想到会听到长安这样的一番话,但意识到这话的意思后,她忽地笑了起来。随着她的笑,她伸出了手,按在了长安的肩头。
微凉的触感让长安一颤,她抬眸,看向面前的赤瞳黑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