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总要有人被拉出去顶罪,说楚大夫是下/毒之人,总比疑心他们要好罢。何况此话是杜大夫说的,并非他们起的头。
楚明熙面上不显,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掌心。
她总不能让人随便冤枉了去。
她挺直腰板,直直对上杜大夫的视线,徐徐道:“有人对殿下下/毒,杜大夫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断言是我下的毒。杜大夫如此说,也总该有些证据才是。”
尚有些良知的几位大夫被说得面色羞窘。
他们并无任何证据,却因着杜大夫的一席话,或是起了私心想要借此机会洗脱自己的嫌疑,便任由杜大夫污蔑楚大夫。
一大群男人,却欺负个女子,此举绝非君子所为。
李泰上前几步将楚明熙护在身后,厉声道:“杜大夫,说话要讲证据。某敬您是位大夫,却也不能平白让您随口乱说。莫说殿下,便是某也绝不会容您如此胡来!”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某在殿下身边多年,比谁都了解楚大夫的为人。旁人兴许会谋害殿下,但某敢以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楚大夫绝不会加害殿下分毫!”
杜大夫听了他们二人的话倒也不急,不答反问:“李侍卫比谁都了解楚大夫的为人?!”
“李侍卫这话,我倒有些听不明白了。据我耳闻,李侍卫这几年一直在京城,而楚大夫却是湖州人士。”他顿了一下,目光从众人脸上一寸寸扫过,嘴角处慢慢扯出一抹冷笑,“我实在有些好奇,李侍卫到底是从哪确定楚大夫的为人的?”
杜大夫的话可谓一针见血,李泰一时间被问住,不知该如何应答。
先前为避免给容玘和楚明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李泰来了江州后,便一直将他们二人的过往瞒得密不透风,是以在场的众人只认为楚明熙是湖州人士,在湖州经营着一家医馆,并不曾将楚明熙和几年前太子殿下身边那个沉船遇难的楚良娣联想到一块儿。
而今楚明熙被人怀疑对容玘下/毒,李泰实在看不过眼,便顾不上先前的那些顾虑,开口替她辩白道:“从前便是楚大夫替殿下医治的眼疾,试问楚大夫能如此待殿下,又怎会下/毒害他?你这话叫人如何信的!”
众人听得此话,一时也觉得深以为然。
当年太子殿下眼盲不能视物,寻遍了天下名医亦不能医治好他的眼疾,他们多少也有所耳闻,原来竟是眼前这位楚大夫治好了他的眼疾。
杜大夫心思何等敏锐,一眼看出在场人的心思,镇定自若地道:“哦,原来给殿下医好眼疾的大夫,便是我们眼前的这位楚大夫啊。”
他皮笑肉不笑朝楚明熙拱了拱手,“久仰大名!楚大夫果然医术了得,难怪连秦大夫也比不过楚大夫。”
秦大夫登时脸色一黑,一旁的康大夫脸色也跟着变得难看起来。
李泰猜不透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满眼戒备地瞪着他,悄然朝前走了半步,将楚明熙完完全全护在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