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秋阳傻眼了:“宋少,您先前答应……”
“答应啥?”
宋易辉掸了掸西装根本不瞅他:“我说过去宴会,又没说跟谁去。”
巩秋阳挤出生硬的笑脸,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算搭上宋易辉这条线,家主之位也轮不到他们家。
不过有个一流世家的少爷撑腰,分家产时总能多捞点油水。
“等老爷子退位,亏不了你的。”
杨立维摸着肿脸得意洋洋。能拉来一流世家的少爷坐镇,家主之位在他们家看来已经是囊中物,连挨的那巴掌都不觉得疼了。
回程路上杨默默耷拉着脑袋道歉:“表哥对不住啊,不该拿你当挡箭牌。”
这回是真后悔了,要不是她赌气把烂摊子甩给秦峰,也不至于闹得差点动手。
秦峰倒不在意:“多大点事儿。”
“可我还是想不通。”
杨默默揪着衣角:“你立维可以在第三箭放水,既不得罪宋易辉又能赚个人情,反正最后一箭照样能赢他。”
秦峰插着裤兜轻笑:“我说过,他的承诺在我这儿连草纸都不值。”
杨默默偷瞄着这个便宜表哥,路灯在他侧脸勾出冷硬的线条。
两人前脚刚踏进杨家大门,后脚就听见院子里闹哄哄的——杨家长辈们散会回来了。
客厅里的晚辈们眼神躲闪:有人偷瞄秦峰箭筒里的箭,有人暗戳戳等着看笑话。
毕竟明天宋易辉要来给杨立维撑场面,杨默默家要是拉不来够分量的贵客,怕是要被当众打脸。
“看不出来啊表妹夫!”
杨立维阴阳怪气地凑过来:“箭术了得,口气更大,连宋少的脸都敢踩。”
这货立维比秦峰大两岁,偏要跟着喊表哥。
秦峰眼皮都不抬:“劝你赶紧煮俩鸡蛋敷脸,明儿顶着这猪头待客,丢的可是杨家脸面。”
“你!”杨立维正要发作,楼梯口突然传来拐杖敲地的咚咚声。
老爷子杨开泰扶着雕花扶手缓缓下楼,满屋子人顿时噤若寒蝉。
杨家大院走廊里缀着一串杨家二代的身影。
会议刚结束,众人神色各异。
杨鹏云满面春风走在最前头,西装笔挺衬得他格外精神,看得出对会议结果相当满意。
跟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走在后头的杨意,这位杨默默的母亲紧抿着嘴唇,精心打理的卷发都耷拉在肩头。
这场家庭会议核心就一件事——明晚杨开泰寿宴上,各房能请来哪些贵宾。
虽说不用全盘托出,但总得让老爷子心里有个数,好安排主桌座次。
原本杨意的底牌最硬气,毕竟吕家嫡系吕明泽随便往那一坐,分量抵得过三五个小老板。
哪想到临门一脚出了岔子,这位吕家新贵突然被家主禁足,听说在家族里都失了势。
这下可好,杨意手里只剩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
更憋屈的是,先前她把女儿往吕明泽跟前凑的事,这会儿倒成了兄弟姐妹的笑柄。
走廊里此起彼伏的“卖女求荣”“竹篮打水”的讥笑声,扎得她耳根子生疼。
客厅水晶灯突然亮起,原本叽喳的晚辈们瞬间噤声。
杨开泰拄着紫檀拐杖踱下楼梯,八十岁的人腰板还绷得笔直,就是眉心挤出几道深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