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夏夏还凑近小川耳边,说悄悄话似的,把声音压得极轻跟儿子说:“我跟你说,他倔起来啊,比驴都倔。”
“哈哈哈哈——”她说着自己都笑出声了,有种跟小同伙在背后议论周寅坤,既不会被发现、也不会被告状的窃喜,心中暗爽。
这时,手机的提醒闹钟响了,夏夏拿起来一看,时间确实不早了,她赶紧随手收拾了下地毯上的玩具和儿童书。小川还想玩,攥着一只玩具鸭仔,死活不肯撒手,就跟谁要抢走他的宝贝一样。
没办法,拿就拿着吧。于是就这么哄着把孩子抱去了浴室洗澡。
把小不点儿洗得白白净净抱出来,水池里换下来的小衣服还没来得及洗,孩子就哭闹着要吃奶,她又忙着给喂了个奶。
奶水是提前吸出来储存好的,只需用温奶器加热就可以给婴儿食用。既能避免婴儿经常吮吸导致乳头皲裂,更重要的是,能在夏夏白天必要出门又没法带上小川的情况下,方便育儿师给孩子喂奶。毕竟母乳的营养要比奶粉高出许多,自己奶水充足,完全足够喂养小川的。
喂完奶,夏夏用棉柔巾擦了擦婴儿嘴角的奶渍,把奶瓶放回原处,俯身把小小的人儿从婴儿椅里抱起来。婴儿的小脑袋搭在她的肩头,她轻抚着小背,专心拍着嗝儿。完全没有注意到,窗外一辆锃亮的黑色宾利大摇大摆地驶进了别墅。
车停下,亚罗先行下来拉开车门。男人一条长腿先迈下来,抬头望了眼别墅二层。那里灯还亮着,柔光将洁白纱帘染得暖黄,窗内纤薄的身影,怀里抱了个小的,正跟屋里来回踱步。
时间赶得还行,俩人都没睡。周寅坤唇角一扬,拿着东西便下了车。
临进门前,他驻足,多瞧了眼这栋周夏夏自己挑选,自己花钱买的别墅。别墅统共叁层,通体米白,外部古朴浪漫的法式拱形门窗,露台的围栏垂绕着藤蔓月季和绿植,仿佛被淡粉的花簇拥着。
整体别院不大,却花香四溢,不远处的秋千旁是一只茶歇的原木桌和四把藤椅,视线往里能看见一个纯白色的天使许愿池,周围布满了淡雅的绣球花,角角落落美好又惬意,还真像是个小兔会住的地方。
缺点就是太小。原本让周夏夏带孩子去庄园住,人直接给否了,说跟孩子俩人住那里太大,离学校太远,不想长途跋涉。周寅坤一想也是,干脆就给她在学校附近买个大点的别墅,结果周夏夏不肯,偏要用自己的那点钱去买,大的她嫌没用,说自己跟孩子两个人,买个一般的足够了,意思人娘儿俩就没把他这大活人算入在内。选了一个礼拜,最后选了这么个小玩意儿。
算不算在内他也来了,往后吃周夏夏的、住周夏夏的,寄人篱下,周寅坤自然不挑,反正能住就完了。有人养,就别挑叁拣四的了。
脑内思绪奇奇怪怪,男人没忍住噗嗤溢出声笑来。
亚罗站在一旁,看不透坤哥在笑些什么。这里除了花比普通别墅多了点,似乎并没有很特别。
此时,他视线中的男人转过身来,“你回去吧。这两天别来打搅我,有事我叫你。”
“是,坤哥。”少年应后,内心还有丝失落,以前跟基地也好,现在跟在坤哥身边也罢,他从来没有闲下来过,可想想,坤哥说有事会叫他,就说明是让他随时待命,倒也不算完全不管他了。
目送周寅坤进了别墅,亚罗也随司机一并离去。
别墅房门密码是孩子出生时间,这周寅坤比谁都清楚,所以很轻易地就进屋了。刚从外面就闻见花园里阵阵清香,没想到一进门也是淡淡的花香扑面相迎。放眼望去,客厅里巨大的拱形落地窗边,淡粉色的蔷薇藤沿着支架蜿蜒而上,一直攀到房顶一角——
“吱——!!”刺耳清脆的一声从脚底传来,他看去,黑色皮鞋随之缓缓松开,被踩瘪变形的鸭子玩具“嗞——”地恢复原状。男人皱眉,往楼上瞥了眼,没什么动静。
楼上卧室,小川坐在婴儿床里自己玩自己的,十一点半了还不睡觉,手里摆弄着一只鸭仔玩具。
“咔哒”——紧闭的房门毫无征兆地开了。小川圆溜溜的大眼睛顺着声响看去,只见一个男人的脑袋探了进来。他兴奋得小胳膊都扑棱起来:“ba!爸,爸爸爸。”
周寅坤探头将屋内扫视一圈,只有那个小的,没见着周夏夏人,但能听见浴室里传出淅淅沥沥的流水声,紧接着,里面的人大概是以为孩子在叫她,好言好语地说:小川再等一下呀,妈妈洗完澡还要把你的小衣服洗干净的,等会儿就过来陪你了。
下一瞬,门口的男人无声地进了屋,片刻,又无声地退了出去。周寅坤奔波了一整天,趁周夏夏还在洗澡,决定去客房也先洗个澡,省得一会儿干起正事来耽误功夫。
二十分钟后,夏夏从浴室出来,婴儿床里的小川没熬住,已经自己睡着了,她拿走儿子仍捏在手里的玩具,小心翼翼地掖好小被子。这一掖,似乎摸到了什么异物,她掀开被子一角,一只小黄鸭便露了出来。
夏夏一手拿着一只玩具鸭子,左看看右看看。刚才明明是一个的,怎么就变成两个了呢?
难道是……记岔了?
身后的门被悄悄推开一道缝隙,周寅坤瞅着里面那个呆呆的后脑勺都要看笑了。他不再等了,悄无声息地光脚走进去。
夏夏显然没过多在意手里那只多出来的鸭仔,重新给孩子盖好了被角。谁知就在她转身之时,骤然撞进一片湿热坚硬的胸膛,吓得她尖叫出声:“啊!”
玩具鸭子啪嗒掉到地上。
小川睡得实,没醒。
“是我。”周寅坤一把搂上惊慌失措的人儿。闻着她久违的香味,就不禁馋起了她的身子。他滚了滚喉咙,语气挑逗:“周小兔,怎么家里进贼了都不知道?”
眼前男人上身赤裸,腰间只裹了条不长的浴巾,洗完澡永远不擦干,夏夏白色的睡裙沾上了水,布料湿漉漉地黏在胸前,潮热的身体像火炉似的烤着她,连周遭空气都变得闷热难耐。
周寅坤实在太突然了。夏夏一时根本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瞪着大眼睛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刚。周寅坤一手搂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另一手拿着一个深褐色皮质小盒递到她眼前,这不是打算给你个惊喜吗?顺便回来看看儿子。
夏夏一看,盒子颇为眼熟,再仔细瞧,上面有个Logo。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今早她刚去买的那个牌子吗?
她倏地抬头,男人正眉目传情地看着她:愣着干嘛?打开看看。
“哦。”夏夏心情复杂地接到手里,盒子打开,她心凉了半截,与她所买的那块一摸一样的腕表正静静地躺在那里,“这……这——,你怎么也买……”
看来是买到她心坎儿里去了,都惊讶到语无伦次了。周寅坤心中虽已有答案,还偏要问她:“喜欢吧?”
这话问的,都不像是个问句。夏夏只好挤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现在重要的不是喜不喜欢,是本来要送给他的礼物,结果竟与他互相送重了,而且,还是这么贵的东西,没有质量问题店里是不给退的,万一他真的不喜欢可就麻烦了。
想了想,夏夏选择实话实说:“那个,有个事我想和你说。”
周寅坤嗯了声,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不对:“不喜欢?”
“不是的。”她轻轻推开他,“你等下,我有东西要拿给你。”
夏夏去拿东西,上身赤裸的男人扫了眼一旁的沙发,最后自然而然地走向卧室中央的双人床坐下。刚坐下,她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个与之相同的盒子。
两个盒子外观毫无二致,夏夏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她耵着想了下,还是算了,反正都长得一样。她在他旁边坐下,把两个盒子放到床上,都打开。
周寅坤看完,脸色瞬间就不好了,越看那块表越多余。敢情是人家自己都已经买了,才用不着他。
他不说话,坐在那儿,像是在等一个没必要的解释。
其实,我也买了这个。因为孩子睡了,夏夏跟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这是小川挑给你的,我觉得是儿子第一次挑礼物给你,还挺有意义的,当然我也觉得很适合你,然后就买了,没想到,买重了。
说完,她还抿了抿唇问道:“那……你要么?”
好听的声音说着好听的话,让周寅坤这颗软下来的心跟被拴在过山车上了似的。原来,那天这母子俩是在给他选礼物,而并非周夏夏自己想要,这个比打火机和杯子可贵多了,还挺舍得给他花钱的。
既然是周夏夏和儿子为他挑的,周夏夏出钱给他买的,不要那就是脑子进水了。
“要。”男人话音未落,干燥炽热的大掌蓦地攥上女孩的手腕,将人向后一带,两人就那样双双倒在床上。
诶——夏夏猝不及防地陷落在赤裸紧实的怀里,被那精壮的手臂箍住动弹不得。强劲的心跳震得她心慌,哪里敢去直视那双情潮翻涌的眼睛。
可是她实在不想做那个,抵着周寅坤的胸膛,立马试图转移话题:“那个手表别压坏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看还是我先去收起来吧。”
男人跟没听见一样,覆着薄茧的手隔着轻薄布料从她后腰一路往上,摸到了娇软的乳侧。夏夏有些抗拒,扭动着身子挣了下:“我有点渴,想去喝口水。”
腹股沟酸胀感愈发强烈,柔软的阴茎逐渐硬挺,将腰间的浴巾一点点顶出轮廓。就这个状态,周寅坤怎么可能让她给糊弄了?干脆就挑明,一字一句告诉她:“兔,我今晚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