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本官就在这帝京的青云路上候着江郎!
“不不可能!”
漕运使赵淮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剧烈颤抖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血口喷人!”
“逆种?!”
赵秉烛浑身剧震,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薛崇虎怎会知晓?!
“证据?”
薛崇虎冷笑一声,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封密信。
信纸泛黄,边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你勾结东海妖族,袭击江阴三百童生楼船.!”薛崇虎一字一顿,“上面盖的,可是你赵家主的私印!”
“轰——”
赵秉烛只觉天旋地转!
他当然认得那枚印章——那是赵家祖传的私印,向来由他贴身保管!
“不这不可能”
赵淮突然疯了一般扑向薛崇虎,“这是栽赃!是伪造!我赵府从不用印戳,你这是栽赃伪造!”
“嘭!”
周院君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诗成——达府!”
江行舟最后一笔落下,整篇《赠赵漕运使·朱门宴》骤然绽放出刺目血光!
“轰——”
五百言长诗竟凌空浮起,字字如刀,在虚空中迸发出惊天异象——
朱门崩塌!
饿殍哭嚎!
血泪成河!
整座赵府剧烈震颤,屋檐瓦片簌簌坠落。
那诗卷上的每一个字都化作血色利刃,将赵家百年积累的文运——一刀刀凌迟!
“不!!”
赵秉烛发出凄厉惨叫。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苦修数十年的文宫,竟在寸寸开裂!他的文心更是血崩,七窍突然一起涌出黑血。
“这是.诗道诛心!.诛心之诗现世啊!”
有举人骇然倒退,“以诗为刃,直斩文心!”
满座宾客呆若木鸡。
谁曾见过这等场面?
一篇诗作,竟能引动诛心,让其文宫开裂、文心污血!
那血色诗卷突然冲天而起,在夜空中化作一道横贯百丈的赤色长虹!
“咚——咚——咚——”
文庙钟声骤响,如天雷震怒,声传百里!
刹那间,一道璀璨光柱自赵府冲天而起,映照整个江州夜空!
霞光如血,云海翻腾!
天穹之上,竟浮现出一幅遮天蔽日的海市蜃楼——
赵府之内,金樽美酒,珍馐满席。戏台上,舞姬翩跹,彻夜笙歌。
白玉池中琼浆荡漾,朱门内外肉香弥散,奢靡之气熏天蔽日!
而画面一转——
漕运河畔,枯骨如柴的民夫匍匐于地,拉拽着如山般沉重的粮船。
茅棚破败,饿殍遍野,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畜生!!”
江州百姓目眦欲裂,怒骂如潮!
“那是俺爹!!”
一个干瘦的少年指着幻象中一位倒地咳血的老汉,撕心裂肺哭喊,“三年前,他活活累死在漕运河畔上的!!”
“赵家喝的,都是漕运河畔十几万百姓的血啊!!”
老妇捶胸顿足,枯瘦的手指颤抖。
“苍天有眼!文圣显灵!!”
“轰——”
江州府的百姓们痛声唾骂。
夜空中那幅血泪画卷突然燃烧起来!
每一簇火焰,都化作一个赤红文字——正是《赠赵漕运使·朱门宴》的全文!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赵府厅内,一片死寂。
众宾客们此刻早已退至角落,与赵家众人划开一道无形的界限。
他们低眉垂首,袖手而立,生怕沾染上半分晦气。
“赵府……完了!”
有人低声叹息,语气中既有惋惜,更多的却是庆幸——庆幸自己未曾与赵家牵连太深,庆幸此刻还能置身事外。
罪证确凿!
天象昭然!
名声污秽,遗臭千年!
事已至此,赵府已经逃不脱被满门抄家,世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结局。
“来人!!”
赵秉烛厉声嘶吼,声音已扭曲得不成人声。
他踉跄后退,面色惨白如纸,眼中却迸射出最后的疯狂——
“杀!!一个不留!!”
“轰——!”
赵府地面陡然震颤!
暗门翻转,密道洞开!
三百死士,如鬼魅般自四面八方涌出!
他们身披玄铁重甲,面覆狰狞青铜假面,手中强弩寒光森然,弩箭上淬着幽绿剧毒!
“咻咻咻——!”
箭雨破空,瞬间封锁整座大厅!
“赵家竟敢私藏甲士?!”
薛崇虎怒目圆睁,祭出太守印,“这是谋逆大罪!”
他眸光一冷,太守印文宝,瞬间绽放威压——
“镇!”
天地骤暗!
突然光芒暴涨,化作一个巨大镇印,笼罩整座大厅!
“噗噗噗~!”
所有毒箭竟在半空中自燃成灰!
纵有漫天乱箭,也不过是蝼蚁撼天!
“轰——!”
赵府大门轰然爆碎!
三千铁甲府兵如怒潮般涌入,刀光映月,杀气冲天!
“杀——!”
为首的将领手持长戟,一马当先,寒光闪过,三名死士头颅飞起!
摧枯拉朽!
势如破竹!
赵府死士虽悍不畏死,却终究难敌朝廷精锐。铁甲碰撞声、刀剑入肉声、垂死惨叫声交织成一片。
“噗嗤!”
一名死士刚举起强弩,便被三杆长枪同时贯穿胸膛,钉死在廊柱上!
“逆种当诛!”
府兵们怒吼着推进,所过之处,尸横遍地,血染朱门!
片刻功夫,
赵府三百死士屠戮殆尽。
“铮——”
薛崇虎刀尖一挑,将一名死士的青铜假面应声而落。
一张张狰狞扭曲的面孔暴露在火光之下,“囚”字烙面!
“大人,这是”
雷万霆都尉瞳孔骤缩,“曾经关押在江州大牢的一名死刑重犯.他不是病死在大牢内吗,怎么还活着?!”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那些本该在刑场上伏诛的凶徒,此刻竟披甲执刃,成了赵府的爪牙!
“三年前屠戮商队的江洋大盗!”
“五年前私通妖蛮的逆种文人!”
“还有去年虐杀采生折割之徒!”
每认出一张面孔,就多一分惊骇。
这些恶贯满盈之徒,竟都被赵家暗中费重金“捞”出大牢,豢养为死士!
“好一个赵秉烛!”薛崇虎怒极反笑,“私藏甲胄已是死罪,如今竟连朝廷钦犯都敢私自捞取!”
赵秉烛面如死灰,嘴唇颤抖着想要辩解。
“不必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