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半个时辰,应该比玄武门那一天还要长吧。
终于,李渊再也忍不住了,试图要推门进来。
六十六岁的李渊,前些年失去了自己的几个儿子,现在他有了新的机会,他不容有失。
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保住这个儿子的决心。
“哇……”
就在稳婆想要阻拦李渊的时候,骤然,屋子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哭声。
李渊瞬间大笑了起来。
“生了生了!”
整个王府,陷入了欢腾之中。
齐州城,所有人都在不停的恭喜,王府的侍卫在门口摆放着喜糖,整整发了三天。
李渊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不是在看孩子,就是在看孩子的路上,华子也不抽了,整个人进门都得闻闻身上有没有味道。
或许,这就是当父亲的感觉吧。
久违的感觉。
看,这孩子还真像自己!
“老爷子,这孩儿浓眉大眼,跟陛下有点像啊。”
魏征的声音飘了过来。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是杀人的目光。
……
长安城,李世民大晚上又从平康坊出来,只不过这一次,他自己备了马车。
今夜没有宵禁,路上行人极多。
李世民买了几个齐州特产肉夹馍,打算大快朵颐,补补身子。
猛然间,他看到了八百里加急。
“站住!”
街道上本来嘈杂无比,但李世民一开口, 整个街道就像是凭空被什么东西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所有人目光都愤怒的注视着李世民。
一个手里拿着热汤的人龇牙咧嘴:“你乱喊啥啊,老子手烫啊…………哎服服服服……”
另外一个人,正在给买熟肉的客人切肉,手里的刀硬生生停了下来。
刀厚重无比,掷地有声,硬生生停下来,没把腰给闪了。
路边的角落里,一男一女出来幽会,刚说要一起回家,手拉着手,一步都没有迈出去,就被李世民一声爆喝吓呆了。
那个男的,一溜烟直接跑了。
只留下那个年轻的女子,看着李世民咬牙切齿,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根圆滚滚粗大的木棍。
李世民自知理亏,立马钻进马车,溜之大吉,只留下一连串的叫骂声在长安五月底的风中飘荡。
皇宫里,李世民终于看到了那封信。
“太上皇,喜得贵子,男孩儿!”
这一刻,李世民只觉得自己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消失。
贞观元年开始,整个皇宫就充斥着一股让人无法呼吸的压抑氛围。
没有人敢在李世民和李渊面前提起玄武门,没有人敢提起过去的人和事情。
那一段时间,就像是有一道恐怖的气氛凝结在半空之中,死死压制着每一个人的心头。
今日,李世民骤然感觉,压在皇宫头上的那一道阴霾,消失了。
“陛下,恭喜了。”
“观音婢,朕感觉有些释然了。”
长孙皇后叹息一声,当年的事情,逼不得已。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陛下的选择,也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试想一下,那一夜,李世民没有发动玄武门的兵变,太子难道会安安分分?他一定会找机会对皇位的最大威胁,当时的秦王,如今的陛下,进行各种打压。
过于耀眼的人,也不一定是好的。
这些年头顶上的大山消失,长孙皇后也是面带喜悦。
李世民抱着茶壶,美滋滋的大口喝着,平日里小瓶茶都那么贵,李世民舍不得喝,都是有人在场的时候才拿出来装逼,现在心情好了,泡上一壶不过分吧?
“陛下,太上皇老来得子,咱得送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