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处翊善坊的三进宅邸赠予薛大人,以做安家之用。”
“考虑到薛大人手中拮据,十两金子赠予薛大人,以拜别岳父岳母。”
“多谢太子殿下。”
听到这,薛礼只觉手中的包裹重若千钧,心中不禁滋生出浓郁的感激之情。
太子李承乾不单单授他官职,还考虑到了他的家人,岳父岳母那边,足可见对其关心,这样的主君,谁又不会为之效死命呢?
“薛大人。”
“卑职还有要务在身,不便久留。”
“告辞!”
当即,东宫司戈独孤昇朝着薛礼一拱手,转身上马,带着一众是从离开了修村。
“夫君。”
柳银环一双美眸看向薛礼,目光莹莹。
“夫人。”
“这些年委屈你了。”
“我们带着丁山、金莲去拜访岳丈岳母,再行启程前往长安吧。”
薛礼抓着柳银环的葱葱玉手,感受到她手上的粗糙,心中愈发难受。
曾几何时,柳银环是河东柳氏一族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跟着他来到这修村,风餐露宿,生儿育女,每天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好。”
柳银环知道薛礼的意思,美眸顾盼间,臻首微点。
此前,柳父不愿意她嫁给薛礼,无非是薛礼家境贫困,现如今,薛礼已经受了东宫诏命,正四品上的武将,太子亲信,如今再登门拜访,柳家定然不会像之前一样。
同一时间,周青、姜兴本、姜兴霸、薛先图、王心溪、王新鹤、李庆红、李庆八人都接到了来自东宫的诏命,授他们东宫千牛备身,六品武官职,几人喜出望外,纷纷赶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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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永乐坊,卢国公府。
“阿耶。”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让三弟出仕东宫千牛备身。”
程处默开口问道。
卢国公程咬金娶了两任妻子,第一任孙氏,诞下程处默和程处亮,第二任妻子出自清河崔氏,生了程处弼。
长子程处默已经在宗正寺备案,为卢国公府继承人,次子程处亮于贞观七年迎娶帝十一女清河公主李德贤,授驸马都尉、左卫中郎将,封东阿县公,食邑一千户。
三子程处弼刚及弱冠,还没有一官一爵在身,突然就来了一个东宫千牛备身,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阿耶。”
“太子跟魏王闹得鸡飞狗跳。”
“魏王长子刚刚封了晋阳郡王,五姓七望的人都云集文学馆。”
“老三这个时候去东宫,这不是进了火堆吗?”
程处亮同样担忧道。
“你懂个屁。”
坐在上首的程咬金头戴交脚幞头,一身圆领袍衫,长得是锛儿头,大颧骨,靛脸朱眉,一脑袋蒜瓣毛,大眼珠儿搭于眶外,还有满脸的裸晒胡子,活脱脱一个大黑胖子。
“阿耶。”
突如其来的骂声让程处默和程处亮都愣在了原地。
“我问你们。”
“除了老三之外,陛下亲封的东宫千牛备身还有谁?”
“罗通、秦怀道。”
程处弼脱口而出。
“还封了秦怀玉、赵节做太子宾客。”
“你们动动猪脑子想一想,这里面除了咱们家,罗家、秦家,赵家都是什么勋贵。”
“开国勋贵,并非贞观勋贵。”
“你们光看见狗吃屎,看不见贼挨打?”
“魏王长子封了晋阳郡王,那叫什么,那叫天下瞩目。”
“五姓七望再怎样,那也是山东士族,大唐是关陇集团打下的江山。”
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程咬金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
“阿耶。”
“咱们家不也是从山东来得?”
程处默接着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
“咱们家是山东豪强,跟秦伯伯、罗叔父都是一样的。”
年少活泼的程处弼直接开口抢答。
“哼。”
瞥了程处默一眼,程咬金冷哼道:“老三都知道的事情,你们不知道?”
“你二娘虽是清河崔氏,咱们家却跟山东士族没多大关系。”
“当年,山东士族支持王世充、窦建德,南方士族支持杜伏威,我、秦大哥、士信都是隋军,上了瓦岗寨,又加入了李唐,立下汗马功劳,充其量算是庶族。”
“我们跟关陇集团更为亲近,贞观勋贵中多为庶族出身。”
“可是,阿耶。”
程处亮有些憋不住,问道:“柴令武、房遗爱都支持魏王。”
“不仅如此,郧国公张亮、右卫将军、蒲州刺史薛万彻同样站在魏王府一边。”
“一群蠢货。”
对此,程咬金丝毫看不上眼。
“咳咳。”
程家三子还是第一次看见程咬金这幅模样,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