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给他的那句话太过诡异,宁归砚性子又过于执拗,若是想要知道或者得到的东西没法获得,他会非常难受,因此抓住机会就不愿意放过,哪怕冒着被发现的风险。
可最近季宿白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打消了他的一些担忧,所以才敢深夜来此。
在书架上找了一通后,宁归砚在最上方的角落找到一本被灰尘都覆满的残破的书籍。
他心中一动,将其费力拿下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吹了吹后打开,扉页便是一双眼睛。
一双灰白色的眼睛,不瞧那边际的线条,会以为是绘制的两座高山,可又格外平缓,弧度轻柔,色彩也诡异得让人放松了心情。
就像是——被什么特别温和的人看着。
宁归砚刚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瞧清楚,手中的书便被夺过,书册被砸到地上,他抬目,手腕被死死抓着往后退,背脊重重砸在书架上,上方的灰尘漫下少许,让他下意识别开了脸。
覆在手腕上的温度忽然消失,宁归砚眨了眨眼,脖颈处便是一凉,寒意划破皮肤侵入身体,在四肢内肆无忌惮。
他微微抬头,看见季宿白那双恼怒的眼睛,喉结滚了滚,正要出声,被季宿白冷笑着打断。
“宁归砚啊宁归砚,我是该说你不知好歹还是说你不知死活呢?我以为你足够聪明,但现在看来,也没那么聪明。”
“藏书阁的禁书室常年有人把手,为何今日没有,你没有想过吗?好好当个傀儡,不比现在这番情景好多了?”
抵在喉间的长剑动了动,宁归砚身体僵硬,他垂目看着那被扔在地上的残本,压低了唇角,柔弱无比:“弟子,只是来找点东西。”
季宿白冷冷看着他,讥讽的笑意扩大,手上的动作也有些骇人了。
那长剑往前抵了抵,温热便沿着脖颈滴落在肩侧,白色的衣裳被染红了小块,却看着触目惊心。
宁归砚并未回答,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残本,仿佛已经放弃挣扎。
季宿白见他如此,气不打一处来,放下剑,宁归砚便脱力瘫倒在书架边。
那本禁书被男人拾起,书页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季宿白的表情异彩纷呈。
最后他拢上书页,低头盯着宁归砚捂着脖子沉重呼吸的模样,蹲下身,将人的下颌抬起。
“对千年前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何不问我,要冒着危险进这禁书阁,宁归砚,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吗?”
宁归砚又不是个傻的,他心眼子比谁都多,即便姿态狼狈,神态也依旧不改。
他别开脸,伤口牵扯也未皱一下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