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该不会是想让苏渝把思哲教成笵咸那样吧?那可真是为难苏先生了。
三岁看老,思哲……能否成才,并非全然取决于老师。
席间,笵建与苏渝又咸聊了几句关于春闱科举的事。
他对这位年轻人的敬佩之情,愈发深厚。
他确信,苏渝定能高中!
待到殿试之时,相信陛下见到如此青年才俊,也会惊叹不已。
而大人们聊着那些高深莫测的话题,笵思哲却是一脸愁容。
明日便是拜师礼了,唉,真的要开始读书了。
笵思哲在桌上自顾自地大口吃着,但越是品尝美食,脸上的愁容越是浓重。
因为他此刻满脑子都是明日的拜师礼。
他不时地偷瞄那位正与父亲谈笑的教书先生,但无论怎么瞧,就是觉得不顺眼。
然而,他再也不敢像下午那样,恶狠狠地瞪对方一眼,或是用言语将其吓退。
因为桌旁坐着两位严厉的女子,正紧紧盯着他。
于是,他只能独自憋屈着,毕竟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苏渝见状,只是轻轻摇头,含笑不语。
他心里明白,这小胖子是在为他即将逝去的无忧无虑的童年而黯然神伤。
毕竟,在启蒙之前,他在府中可以肆意妄为。
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若是哪个下人不合他心意,他便可以随意打骂。
除了父亲和母亲,他无所畏惧。
但一旦开始读书,他的行为就将受到各种规矩的约束。
毕竟,读书明理后,若仍不知礼数,可是会被姐姐打手心的。
而且,还有每日都做不完的作业。
这点,笵家这位小少爷即便没有亲身体验,想必也有所耳闻。
然而,苏渝并没有想要安慰他的念头。
小孩子的烦恼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会像大人的烦恼那样复杂、持久、难以排解。
等笵思哲上过几次课后,自然就会习惯了。
而且,他所教授的内容,一定是小胖子感兴趣的。
正所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相信小胖子也能在快乐中学习。
苏渝又与笵建、柳如玉咸聊了几句。
佳肴已品尝完毕,酒也过了三巡,接风宴很快就结束了。
苏渝注意到,在整个宴席中,若若并没有说几句话。
她只是低头吃着碗里的饭,时不时地向苏渝这边投来一瞥。
但苏渝知道,今天的若若并不全是在看他,而是在仔细观察着那位一年多未见的父亲。
尽管若若的心思再成熟,毕竟也只有五岁。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依赖亲人。
与笵建一年多未见,她自然是思念的。
但即便是亲生父亲,长时间不见,也难免会感到生疏。
笵建并非迟钝之人。
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正所谓近乡情怯。
对于许久未见的女儿,他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苏渝笑了笑,找了个话题,为这对父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随后,笵建便带着若若去了书房聊天。
他询问了若若在儋州这一年来的生活和学习情况。
若若便娓娓道来,渐渐地两人变得亲昵起来。
若若还讲述了许多关于苏先生教她学医的趣事,比如那只被她救回来的小兔子。
它是如何被费老师指挥的哥哥毒晕,又如何被苏先生教着自己救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