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法台开光(1 / 2)

子夜。

庆阳城北这片贫民窟彻底沉入了粘稠的墨汁里。

白日里的酸腐气被寒气冻住,凝在巷子深处。

风早就停了,连野狗都蜷缩在垃圾堆里没了声息。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

声音是从巷子最深处宋家那扇歪斜破门里飘出来的。

尖利,干涩,像是砂纸在刮着朽木,又带着一种母性的轻柔。

正是宋家那疯妇的声音。

白日里她蜷缩在墙角,抱着那团破布做的“襁褓”嘶吼咒骂,此刻却唱起了哄孩子的童谣。

那调子断断续续,忽高忽低,在死寂的寒夜里飘荡。

隔壁破败小院的柴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

昏黄摇曳的光泄出少许,映出几张煞白又极力压抑着恐惧的脸。

是白天那的街坊婶娘。她挤在门缝后,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宋家的方向,大气不敢出。

与宋家相隔了三户的小院中央,已临时搭起了一座简陋却肃穆的法坛。

一张缺角的破方桌充当坛基,上面铺着张洗得发白、边缘磨损的蓝布。

法坛正中,立着一块半尺高的小木板,上书一行端凝古拙的朱砂大字:“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神位”。

牌位前,一只粗陶香炉。

香炉左右,各立一支粗壮的素白蜡烛,烛火在无风的寒夜里竟也微微跳动,拉长着不安的影子。

最上方,供奉着三张暗黄符纸。符纸上面以浓稠的朱砂勾勒着繁复扭曲符文,在烛光下隐隐流动着微弱的红光。

玄玑子立于坛前。

他此刻神色庄严肃穆。浑浊的眼底精光内蕴。

“天罡步斗,地煞随行!”

老道口中低叱,声音不高,随即他枯瘦的身躯猛地动了!

脚步踏出,并非直线,而是踩着一种玄奥的方位。

左旋右转,前趋后退,沉稳如山岳,又迅捷如疾风。

步法带动宽大的旧道袍翻飞鼓荡,猎猎作响,搅动着法坛周围凝滞的空气。

他双手在胸前不断变幻着繁复玄奥的法诀,指尖时而如莲花绽放,时而如利剑直刺,每一次变化都牵引着烛火随之摇曳明灭。

随即,不知道是老道步罡踏斗带动的风,还是什么。

纸面竟开始簌簌轻颤,上面的朱砂符文隐隐有流光游走!

罡步踏至最后一变,玄玑子身形猛地定住,如渊渟岳峙。

他面向法坛,枯瘦的手指捻起三根线香,凑近烛火点燃。

恭敬插在香炉之中。

三缕青烟袅袅升起,在法坛上方盘旋纠缠。

“敕!”

玄玑子袍袖对着那三缕青烟猛地一挥!

那原本散乱飘散的青烟,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骤然聚拢!

凝成一团浓郁如实质、鸽蛋大小的青色烟球!

烟球在空中只悬停了刹那,随即猛地分作三股细流,精准无比地喷射在那三张供奉的黄符之上!

青烟瞬间没入符纸!

仿佛滚烫的烙铁按上寒冰,三张符箓同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一闪而逝!

法坛周围挤着的本家汉子和妇人,早已是面无人色,双股战战。

她们何曾见过这等玄奇景象?

看向玄玑子的目光,充满了敬畏,膝盖发软,几乎要当场跪倒。

齐云站在坛侧,嘴角却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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