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达西安,随便找了个招待所准备过夜,晚上出去打算随便吃点东西。
夜市里人来人往,各种眼花缭乱的美食和色彩,混乱的叫卖声与吆喝不绝如缕。
“让让啊!热油泼辣子咧——”
小贩的声音炸开人群,无邪后背倏地绷紧,手臂环住盛葳肩头将她转个半圆,用着不经意的力道将她往自己怀里按了两寸。
但盛葳还是被空气中的那股孜然和辣椒味刺激得连打好几个喷嚏,脸有些泛红。
另一侧的老痒看他这副护犊子的架势,含混不清地撞了下无邪肩膀,凑近道:
“老吴,你这,这护食,护得太明显了吧?不,不还没好上?”
没好上都这么一副霸道的样子,那谈了不得把人整天揣怀里手捧着,不让人碰。
无邪没接话,管他好没好上呢,迟早的事儿,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头正美滋滋呢。
略显粗粝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盛葳手腕内侧皮肤,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细腻。
她的手腕骨突出,纤细消瘦,衬得腕间的镯子也松松垮垮,总爱往下滑,此刻被他用小拇指虚虚勾着,像是纠缠的爱抚。
“买点油酥饼吗?我们可以带着。”盛葳偏头去看摊位,无邪小心挡住她脑侧。
“你想吃?那就买,我也正打算备点干粮。”无邪丝毫没犹豫,痛快掏包付钱。
暖黄光晕里,她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鬓角的汗珠顺着衣领滑进锁骨凹陷处,但她却觉得他身上一点都不臭。
虽然他不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但她却觉得他有种很独特的感觉,她很喜欢他。
一旁歪着身体的老痒见无邪掌心抵着人后腰,力道看似虚虚拢着,实则将她整个人都圈在臂弯与胸膛之间,看得他直摇头。
掏出嘴里的竹签,“啪”地拍在摊位板车上,心中嘀咕,自己这发小没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个这样的恋爱脑呢……
“老痒你要不要?”无邪叫住他。
“终,终于想起我了,我,我还以为我,不,不存在呢……”老痒瘪了瘪嘴。
“瞎嘀咕什么呢,微微也给你买了,拿着,你可别再老盯着她了,不然我削你。”
无邪将袋子丢给他提醒道,虽然微微没跟他说过什么,但他不是什么瞎子,相反心思细的很,他把这归结为男人的第六感。
她长着那种无论做什么事,都可以被人原谅的长相,毫无攻击性,充满保护欲。
平时看着柔柔弱弱肌无力,遇到危险时又换了副面孔,带着一鸣惊人的反差。
无邪敢肯定绝大部分男人都抵抗不了这样的女孩,他可得警惕着呢。
“知,知道你小子护着,看,看看都不行……”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盛葳觉得有些热,刚要挣开被无邪扣住的手,反被他借着人群涌动的由头圈进臂弯,掌心锢着她肩膀,隔着薄衫发烫:
“人多,你得牵着我。”
他平静道,面上一副淡淡的表情,手下的力道似乎不容反驳,却也没有捏疼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此刻的无邪有点不一样,再加上那张相似到以假乱真的脸。
那一秒,她竟将他幻视成了张海客。
她赶紧甩了甩脑袋,无邪是无邪,张海客是张海客,两个人是没有可比性的。
“要不要来份芙蓉汤?”无邪点好米粉后偏头问她,她正好扔完手里的垃圾。
“吃不完怎么办?我好像吃饱了。”
“芙蓉汤算是这里的特色,尝尝也行,好不容易来一趟,吃不完我解决。”
点头的瞬间,他拇指擦过她唇角,淡定地拭去块沾着的饼渣,才转回头寻找座位。
老痒早就找了个板凳坐着,看到那一幕,突然觉得自己手里这杯凉饮不凉了。
想着这里没人能听懂南方话,于是无邪也就不避讳地跟老痒聊起下地的事,盛葳也静静地待在一边,观察着一旁的摊贩。
直到旁边另一桌上的老头突然插话。
“无邪,我有点不舒服,可不可以回去了。”盛葳握住无邪的手捏了捏骨节。
“好好,老痒咱们走。”无邪拿起外套牵住她,招呼着面色有些不对的老痒离开。
直到远离那个路边摊,盛葳才轻轻出声,跟无邪解释起来:
“那几个人不对劲,应该跟我们一样,也是盗墓的,身上的土腥气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