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月都是一如既往,她每天不是累得要死,就是被打得全身酸痛。
张海侠和张海楼两人水性极好,所以时常把她拉去海边,她永远记得下水训练的第一次,那天张海楼有事,她和张海侠去了。
她第一次憋气,什么都没戴,透过水面能隐隐看见岸上张海侠随波扭曲的面庞。
实在难受得很,正要扑腾着往上浮,水中却不知何时潜着个人,大手禁锢着她的腰往下压,她无奈,又被迫多憋了会儿。
直到觉得喉头窒息翻涌,那双手才松开,但她已经没力气了,出于求生本能地反攀住那具身躯,被他借力带出水面。
“咳咳……咳咳……”
湿透的头发和衣衫都紧贴着她的皮肤,海水,也紧贴在张海侠的胸膛,海水刺得她眼圈泛红,彼此的身体曲线紧紧嵌合。
他畅快地向后抹了把头发,脸上的水珠顺着他的喉结滑进两人颈窝之间。
“差两秒到一分钟,肺活量不够,但你是第一次,算你勉强及格吧。”
他托住她后腰的手掌纹丝不动,任由她发颤的膝盖夹在自己腰腹,面露惋惜道。
“我还以为……你要谋杀我……”
她喘着粗气靠在他身上,把她往水下按的那一刻,心里泛起一阵没由来的恐慌。
“逼自己一把,才能知道极限在哪,过来,擦擦脸上的水。”
张海侠将她拉上岸,递过一旁备好的干毛巾给她,自己却湿着身给她按穴疏气。
呼吸不畅时最容易引发哮喘,这也是她训练过程中的最大障碍,身体运作不了他们这样大部分的高强度和高难度运动。
所以他们对她的要求很简单,不求成为什么高手,至少要有保命逃跑的本事。
……
走进训练室的那一刻,看见那早早等着的人,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生日那天张海洋送的是一把枪,分明是早有预料。
虎口抵上枪瞄准靶子的刹那,她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股抗拒之意,迟迟未动。
张海洋悄然从背后环住她,带着枪茧的手掌裹上她的手指,呼吸喷洒在耳廓:
“握稳,怎么不敢开枪?”
她只是在害怕,害怕自己学会了用枪是不是就要杀人了,她是个胆小的人,明明只想自保,从来没想过要去杀人……
现在已经让她走上犯罪的不归路了,难道要越走越远?她会不会成为通缉犯?
但她不明白,这行远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危险黑暗,要是遇上歹人,她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她……
弹壳掉落,后坐力撞得肩膀发麻,盛葳踉跄着往后倒,极具男性力量的身躯抵住她脊背,他的枪套皮带扣硌得后腰发麻。
“很好,第一次开枪,至少没脱靶,值得表扬。”
他用冷磁的声线说着少见的夸赞。
但她却全无波澜,对张海洋他们这些人来说,或许玩刀弄枪已是家常便饭,但自己不行,而且她还不敢告诉他们自己害怕。
现在只是打靶子而已,能拖则拖吧。
训练的内容很多,张千军万马负责的是教她怎么找出并破除墓里的机关。
阴冷的地下室里,里面正放着两口褪了色的黑漆棺材,霉味混着陈年香烛气扑面而来,张千军万马拽住她,朝她扬下巴:
“练练你的小胆儿,躺进去,数你的小心脏三分钟。”
“一定要这样吗……里头躺过死人吧?你,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啊?”她着实怂。
他轻嗤一声,穿着个道袍晃晃悠悠,单手推开棺材板,里面倒是什么也没有。
“再不过来,我就过去了哦。”
看样子是没得商量,她苦着脸,任由张千军万马托住她的腰往里一送。
“你别待会偷偷跑了吧?”她抓住他道袍广袖。
“说不定呢,进去调整呼吸。”他故意恐吓道。
棺木里的霉斑像干涸的血迹,她刚屈膝躺进去就打了个寒战。
棺盖合拢的瞬间,黑暗吞没所有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