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老捂着脸嘤嘤嘤假哭:“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那人:“……”
他瞬间没有心情管连亭的事了,被恶心的偏过头去吐的天昏地暗。
他真服了!
魔族的弟子有病的长老,之前还觉得温和有礼的容潋是青山宗唯一的底线,可结果他居然也是个胆大包天的狂徒!
他们青山宗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段长老仅凭一己之力成功沉默了全场,美滋滋的掏出了一把瓜子开嗑,咯嗒咯嗒的响声中,明禅忽然上前。
“若是连亭有歹心,数月之前我们落下魔渊,那时他完全可以趁机杀了我们,又何必以剑相送,一路护佑我们走出魔渊。”
他的话叫陆闻声几人尽皆错愕,陡然间想起了那一夜绽于眼前的璀璨剑光。
可即便没有那一剑,他们也依旧是一起打过架,一起受过伤,又一起蹲过大牢伙伴。
他上前几步,抱剑行礼:“弟子私以为修士中有诸如贺家这般心术不正之人,那魔族之中也不全然都是嗜杀之人。”
“况且今日若非连亭,还不知要死伤多少弟子。”叶眠秋敛目施礼,“若不顾这救命之恩,反而剑指救命恩人,又与魔族何异。”
“这一路行来,许多危急关头也多亏了连亭出手,我们才能完好的站在这里。”
各宗长老拉都拉不住,眼睁睁看着自家倒霉弟子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凑热闹,直愣愣的挡在了连亭和晏青棠身前。
他们气的倒仰,拼命安慰自己这是自家的宝贝疙瘩,抽死一个少一个,才勉勉强强按下了杀心。
看热闹的段长老吐了一口瓜子皮:“我说,你们这么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连群孩子都不如,磨磨唧唧的,就这么件破事也能折腾这么半天。”
“没关系,接着聊。”他翻个白眼,“聊上个一年半载的,等聊完了出北境,外面的人也就死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直接挨个给人磕头上坟就好咯。”
众长老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但偏偏还无法反驳。
确实如段长老所说。
如今形势严峻,他们方才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若再对峙下去,等虫傀冲出北境,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
事情总要有个轻重缓急,众人捏着鼻子暂且认下了连亭之事。
——就如叶眠秋所说,他们欠着连亭一条命,若真恩将仇报才叫妄生为人。
如今虫傀四散奔逃,修真界又浩大无边,若想一个一个的将他们追捕回来难度太大,完全封锁北境边界线也不太现实。
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办法。
守城。
一旦虫傀露头,便立刻将他们诛杀在城门之前。
各宗下辖城池数量不一,少的有数十座,多上百之数,这个可怕的数字霎时让各宗长老头都大了。
他们商议的时候,晏青棠和连亭正在接受叶眠秋等人的围观。
时岁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突然变大的连亭,神情十分微妙。
……有一种前一刻还在和自己勾肩搭背玩泥巴的朋友,突然长大成人的荒谬感。
苏群玉眼睛发直,目光落在了二人交握的指间,后知后觉的一蹦三尺高:“你,你们!”
他身后,明禅鬼一样的飘过。
“你才看出来么?”明禅幽幽道,“所以你能活到现在多亏了老亭念旧情。”
他趴在苏群玉耳边恶魔低语:“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当着他的面让老棠头插大葱。”
苏群玉:“……”
“我错了。”怂的要死的苏群玉抱头痛哭,“是我插大葱。”
明禅的快乐建立在苏群玉的痛苦之上,他笑的跟鸭子一样,嘎嘎嘎的笑声中,向晚小脸皱成一团。
“有一个问题。”她瘪着嘴巴,瞪着连亭,一想他是个渡劫境就觉得他老的要命,“你几千岁了?我们家阿棠年纪轻轻,怎么就被你给拱了?”
忽然成了个老头的连亭:“?”
老头亭到底没来得及为自己正名。
长老们踏出大殿,随身洞府也被容潋收起,五宗各自打道回府,安排之后的守城事宜。
临踏入阵法之前,晏青棠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昔日繁华的贺都城已然坍塌成废墟,陷入地底深坑片瓦无存。
整个北境都空旷无声,更远的天地一线间,晃晃悠悠的飘落了一片雪,不过须臾便落了满肩。
晏青棠收回视线,掸落肩头雪花,再没有犹豫的踏入阵法之中。
也就在同一时刻,一片荒芜之地中,黑雾蓦地撞破虚空。
较之之前浓稠深黑的模样,此刻这股雾气明显浅淡了许多,被风一吹便四散开来。
自爆的虽然只是他捡来的身躯,但终归是他元神的栖居之地,炸开时难免牵连元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