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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提高效率,他们兵分两路。
江寒与宋郅泽一起去搜寻尸体的下落,而伏月与吴千凝被指派去看看宋夫人跟宋老堡主的身体状况。
“大少爷,江公子,有了有了!”宋武兴奋地跑过来对江寒与宋郅泽说道。
“嗯?”宋郅泽一头雾水,“什么有了?宋武你别急,把话说清楚。”
宋武停下来喘口气,才继续说道:“刘管家的尸体找到了!”
“快带我们去看看。”宋郅泽催促道。
宋武走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七拐八拐,越走越偏,一直走到了一个偏僻的院门口才停下。
“这是什么地方?”江寒看着这处败落的院子,和宋家堡其他地方明显不同,别的地方打理得井井有条,而这个院子仿佛被遗忘了一样,透着一股萧瑟。
“听宋家堡的老一辈下人们说,这里原来是个下人的居所,后来住在这里的人暴毙,死得不太……当时的堡主,也就是宋老太爷,他下令把这处院子封起来。从那以后,这里就变得荒凉起来。”
宋武已经事先打听好了,他在这方面向来细心。
“把知情人叫过来,问问他当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寒展开灵识,覆盖住整个院子,一一探查。
宋武立即去叫人了。
宋郅泽跟江寒则去看刘管家的尸体。
确实惨不忍睹,宋郅泽看了直皱眉:“到底是什么妖物,竟然这么残忍地对一个老人……”
第256章 无需掩饰
江寒没什么反应,他不认识刘管家,也对他的生平为人无从判断。
虽然宋家堡的下人对他交口称赞,江寒没有亲眼见过刘管家,对于他的印象也只是当做一个参考罢了。
宋武把豆丁也叫了过来,也就是平日里跟在刘管家身边的小厮。
院子里的大槐树死气沉沉的,仔细听还能听见凄厉的鸟叫声。
都已经是冬天了,哪里来的鸟?
宋郅泽思绪混乱。
刘管家的尸体被摆弄成了跪着的模样,尸体当然不能跪着,而是用长钉固定成这个样子。
死去多时的老人仿佛一个木偶,被摆弄成奇异的模样。
刘管家面朝大槐树跪着,似乎在忏悔。
那么,他要忏悔什么呢?
豆丁刚走进院子,就看见了刘管家古怪的姿势,吓得退后几步。
“不用怕,好好跟大少爷江公子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刘管家的死。”宋武自己的心里也跟有吊桶似的,七上八下。
碍于自己管家的身份,宋武绝不会在别人面前露怯。
豆丁说起刘管家的死时,伤心地泪如雨下,一说话就泣不成声,宋武都不忍心再问下去。
江寒冷眼看着豆丁的哭诉,瞥了一眼他,突然开口道:“你身上的伤是哪来的?”
豆丁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又匆忙地把自己的胳膊捂好。
“什……什么伤。”豆丁睁圆眼睛,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宋郅泽伸出手,一把钳住豆丁的胳膊,把他的袖子捋上去。
豆丁胳膊上有着许多鲜红的鞭痕,甚至有些已经是陈年旧伤了。
“还在撒谎?”宋郅泽最讨厌耍花招的人,他心眼直,也不待见那些嘴里没有实话的人。
“……”豆丁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微微垂下头,“对不起大少爷,我也是有难言之隐。”
“刘管家人都死了,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你身上的伤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之前不告诉宋家堡的人?”宋郅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宋武也很吃惊,认识豆丁这么久,平日里对他的印象不过是跟在刘管家身边的小厮,人长得清秀,又很是瘦弱,不爱说话。除此之外,宋武再也对他没什么记忆了。
豆丁抬起眸子,瞟了眼刘管家的尸体,似乎坚定了决心,终于开口道:“我身上的伤,确实是刘管家打的……”
他进入宋家堡以后,就被刘管家挑到身边伺候,一开始刘管家对他确实很好,全心全意把他当成徒弟来带。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才发现刘管家根本不像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老好人模样。
他喜欢喝酒,每次喝完酒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脾气暴虐,眼神凶狠,一点也不像一个老人,反而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说不完的恶毒咒骂。
豆丁被他抽打得遍体鳞伤,但等刘管家清醒过来以后,又会哭着哀求他让他不要去告诉堡主与夫人,不然他肯定会被赶出宋家堡的。
豆丁是个心软的人,进到宋家堡以后,仿佛进入了天堂一样,所以,这点痛苦他忍下来了。不过是偶尔挨顿打罢了,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闹大。
前几日刘管家暴毙,他的伤心是真的,感到解脱也是真的。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同样是人,为什么你就要白白挨打?”宋郅泽不解,“他说不让你去告诉父母爹跟我娘你就不去了吗?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呵,少爷,你不是我,你不可能明白的。”豆丁苦笑。
宋郅泽沉默了,没错,他是宋家堡的大少爷,从小没有吃过苦挨过冻受过累,就算去修仙,那也是多少寻常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看来刘管家并不是你们平日里想的那个样子。”江寒幽幽道,“他的死,一定另有原因。”
宋武急得出了一头汗:“ 江公子,还要不要见当年的老仆人?”
“当然要见,不见如何能知道,刘管家到底是对谁在忏悔。”江寒注视着刘管家的佝偻身躯,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