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站这半天了，你眼睛瞎了？”流风气急败坏，“我的修为都去哪了？”
逍遥子收起笑意：“急什么？你想活，总要付出点代价。当年和你齐名的大妖，诸如雪狼王、幽冥豹主，它们早就死了。而你，过了万年，还活得好好的。”
九尾玄狐流风沉默了。不错，比起那些大妖，至少它还活着。
“至于你的修为……”逍遥子看了眼江寒，“你已经认了这后生为主，只要他修为提升得快，你的实力早晚会恢复。”
他看向江寒的眼神很复杂，江寒在外行走多年，也很难说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前辈，可否解答我的疑惑？”江寒不卑不亢，行了一礼。
“嗯。”逍遥子背过身去，“我飞升失败，就此陨落了。”
“……”江寒皱眉，他本以为逍遥子顺利飞升，才能留下这一道神识。
“无妨，大道无情。”逍遥子似乎满不在乎。
“等下，我有个问题。”伏月刚才听他说什么万年，可是之前的乌蛟不过百年修为，若是万年大妖，怎么可能会被他们筑基修士降服？
逍遥子道：“我陨落以后，这秘境内的时间也是停滞的。当秘境面世，这里的生物才会继续生长。依你所说，它不过在现在的修真界现世几百年而已。”
“这么久的时间，为什么没人发现这处秘境，一直到现在呢？”
“哈哈哈。”逍遥子笑出声来，“小姑娘，你的问题真多。”
伏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哎，说了许久，我这道神识马上就要消散了。你们还没表明身份，我可不想自己的传承被随随便便的修士带走。”逍遥子高深莫测一笑，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晚辈江寒，是天岘宗的内门弟子。”
“晚辈伏月，是天刹宗的内门弟子。”
“啧啧，你们都是剑修吗？若是不说的话，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个宗门的呢。”逍遥子又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们创宗祖师是谁？”
“知微元君。”江寒答道，四大宗门的创宗之祖为一人，她手下的四名弟子又将宗门发扬光大，分裂为四个。
知微。
“知微……”逍遥子呢喃着这个名字，整个人的情绪突然陷入一种低沉状态，连伏月与江寒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悲伤。
“前辈……？”伏月小声道，逍遥子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逍遥子回过神来，目光定定地看着伏月。
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眸光一厉，远没有刚才表现得平易近人。
伏月忍不住退后几步，江寒挡在她的身前。
“这个小子是天灵根，资质绝佳，气运集于一身，又是九尾玄狐的命定之人。而你呢，小姑娘，你又有什么不同之处，竟然能拿到凤辞，身边又有白泽这样的神兽，你……凭什么能够站在这里？”逍遥子的多情眸仿佛沁满寒冰，“你到底是谁？”
他的问题直击灵魂，让伏月觉得自己仿佛能被看穿，她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伏月张开嘴，又仿佛什么也没说出来。
江寒皱眉，他拔出千山：“前辈，为何咄咄逼人？”
逍遥子一挥手，竟然将江寒困在一旁，动弹不得。
就算只是一道神识，凭江寒这个筑基修士，也无可奈何。
江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逍遥子朝伏月越走越近。
流风和惊云也挡在伏月面前，试图阻止逍遥子的行动。
“让开。”逍遥子冷面如霜，“上古神兽与大妖，现在也不过是普通的灵宠而已，就凭你们也想拦我？”
惊云和流风朝他扑了过来，却被逍遥子轻易躲过，他随手一扬，两只兽就重重跌落在地。
伏月退无可退，只能正面迎上他。
逍遥子凭空一抓，凤辞脱鞘而出，飞入他的掌中。
伏月失去了自己的武器，现在两手空空。
“如果你的存在没有意义……又何必存在呢？”逍遥子握着凤辞，一剑朝伏月劈了下来。
“不！”江寒目眦欲裂，他怎么能看着伏月在他面前受伤。
生死当前，伏月反而非常坦然。这与为江寒挡剑那次不同。
她凝结灵力护住心脉，同时在脑中呼唤系统。
“系统，我不会这么快就领盒饭吧？”
“……”系统没有应声。
凤辞已经刺了过来，并突破了伏月凝结的灵力。
她感受到心口一阵灼热，却不是被利器划破的痛感。
伏月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胸前，灿烂夺目的红色光芒从木指环中迸发出来。
这个木指环，是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拿到的。似乎，是这具身体父母留给伏月牙的遗物。
她把指环戴在脖子上很多年，洗澡沐浴也从未取下。指环仿佛已经与她融为一体了。
凤辞的剑锋指向木指环，不能向前分毫。
逍遥子松开凤辞，一把扯下伏月的指环，又抓起伏月的手，划破她的指尖。
她的心头血如同一颗嫣红的珍珠，在雪白的手指上异常炫目。
血珠在空中漂浮着。凤辞与指环都被这滴血吸引，三者交融在一起。
伏月凝神再去看，她的血已经被凤辞和指环吸收了。
“哈哈哈……”逍遥子仰天长笑，“原来如此。”
“伏月！”江寒冲破了逍遥子给他下的禁制，把伏月护在身后。
逍遥子仔细端详着木指环，手指摩挲着，并把凤辞抛给伏月。
“前辈……”伏月不解。
“放心，我无意杀你，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逍遥子说得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