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伏月竟然能感受到江寒灼热的目光。
剑眉飞扬，凤眸幽深，随着年龄增长愈发棱角分明并且褪去青涩之气的脸，就算上面存留血痕，也丝毫掩不去他容貌的风华。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江寒，伏月总觉得心头一颤。
她让赵翁平躺下，轻轻捂住自己的胸腔，心脏就在那里，剧烈地跳动着。
扑通扑通。
怎么回事，伏月茫然了一瞬，她觉得自己有一些奇怪。
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心跳加速呢？
伏月自己解决了这个问题。
一定看到血腥恐怖的场面吧。
伏月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刚才江寒杀人的场景过于血腥，她心理上不太适应，心跳加剧也是正常的。
她别过脸，去看瑜儿那边的情况。
……有意思。
瑜儿化身为瑶鱼以后，海面简直就是她的屠宰场。
这个场景更加血腥。
伏月的心跳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状态，她归根于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血腥暴力场面。
瑜儿把所有的修士咬死撕碎以后，重新变化为人身，往岸上赶来。
江寒率先达到伏月的面前。
伏月怔了怔神，已经看过了他的脸那么多次，每次正视的时候，依然忍不住被惊艳到。
“你可有碍？”江寒皱着眉，看着伏月身上的血迹异常刺目，蹲下身来，“受伤了吗？”
伏月摇头：“我应该问你才对。我只是在这里照顾赵翁而已。反倒是你，能够把两个金丹修士杀掉，一定很辛苦吧。你受伤了吗？”
她下意识想帮江寒抹去脸上的血痕，绵软白嫩的手指在即将触到他脸庞的时候，骤然停下了，很快又缩了回去。
江寒眼中透着不解，他在伏月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没有。”
“你的脸上有血，快擦一擦吧。”伏月解释道。
“我看不见，你帮我擦。”江寒低下头，定定地看着伏月。
伏月无奈，因为江寒全身上下总透露着一种如果你不帮我擦，就让血这么干流着的偏执感。
跟两个金丹修士打架都没事，这点小伤口却斤斤计较。
搞不懂男主的脑回路。
“好吧。”伏月掏出自己常用的手帕，上面歪歪扭扭绣了一弯月牙。
轻轻地帮江寒抹去血迹后，伏月又拿出几瓶丹药给他。
他们之间离的很近，伏月给他擦拭的时候几乎能感受到江寒的呼吸……她匆忙擦去血迹，想要收起手帕。
好奇怪啊。一男一女这种距离是不是不太合适？不过没事，江寒都没什么反应。
他们两个都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呢。她可不能带坏男主这种乖宝宝，不能够用些奇怪的想法来揣测他。
伏月思路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江寒拿过她的手帕：“已经弄脏了，就给我吧。”
伏月还在晃神，只觉得江寒薄唇轻启，下一瞬就把自己的手帕拿走了。
拿走就拿走吧，反正上面绣的图案挺丑的。
伏月没放在心上。
她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是江寒身上传来的。
“我闻到血腥气了，你是不是在骗我？”伏月有些着急，想要站起身来看他的情况。
江寒拉起她。
伏月绕到江寒背后，果然，他的肩膀、背后有着三四道又长又深的刀造成的伤口，血迹缓缓地渗透出来。
因为他穿的玄色衣服，就算流血，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分明。
“为什么不早说你身上有这么多伤？”
“我感觉不到疼痛。”江寒的凤眸很亮，仿佛有星火一般。
“你是傻子吗？受伤都感觉不到疼？”伏月很无语。她拿出药粉想帮江寒上药。
说完就后悔了，万一江寒生气怎么办。
但他跟没听见前半句一样，自顾自地回答：“因为有更快乐的事。”
“什么事？打架打赢了吗？”伏月犹豫许久，不知道怎么下手。
江寒没有回答。
因为，瑜儿跟宋郅泽已经过来了。
瑜儿焦急地凑到赵翁身边，低声呼唤道：“师父，师父你快醒醒！”
赵翁没有反应。
伏月看向他们：“我刚才给赵翁喂了丹药，他应该性命无碍，歇息片刻就能醒过来。”
第180章 渡末真君
瑜儿是知道浮生丹的效力的，她不知道伏月从哪里来的这种神奇丹药，但她能感受，伏月说的是真的。
她感激地冲伏月一笑：“多谢你们帮我救师父，此恩瑜儿必报。”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可以好好讲一讲来龙去脉了。”江寒冷声道，“明潇真人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瑜儿的手僵在空中。
“你师父现在命悬一线，孟家死了那么多金丹修士，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你是瑶鱼，自然不怕。可他呢，不过是一个死亡边缘的金丹修士而已。”江寒目光愈发冷酷，“如果没有庇佑，他又能活多久？难道能跟你去海底生活吗？”
瑜儿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她凭空拿出一把匕首，划伤自己的掌心。
粉色的血液流了出来，她赶紧喂到赵翁嘴里。
赵翁饮下她的血后，面色红润不少，甚至很快清醒过来。
他茫然地看着瑜儿：“瑜儿，你……你怎么在这里？”
“师父，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把他们都杀了。不会再有人能够威胁我们了。”瑜儿道。
赵翁脸色一变：“你开了杀戒？”
“……”瑜儿沉默，半晌才道，“不错，师父。我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