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中铭结婚五年,夫妻生活这一词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他像个未经男女之事的雏一样,不敢直面这个话题,红着耳尖点点头。
“谢谢!”
话音刚落,他却像是被什么念头绊住了脚步,挺拔的身子在原地顿了顿,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底那点莫名的焦灼。
“乔大夫,”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有件事……我还是想问问你。”
乔星月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谢团长请说。”
谢中铭避开她的视线,硬着头皮开口,“你……对我五弟明哲,到底是什么想法?”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心跳快了半拍,赶紧补充道,“我不是多管闲事,只是明哲那孩子性子执拗,怕他……怕他会错意。”
乔星月闻言,倒是坦然得很,干脆利落地摇头,“我对谢明哲同志只有感激,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他帮过我太多,我这辈子都记着这份恩情,但要说喜欢,真没有。”
她拿起消毒棉片擦了擦桌面,语气愈发坚定,“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好好工作,多赚点钱给宁宁治病,把两个孩子养大。儿女情长的事,从来不在我的计划里。”
谢中铭心里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松了绑,连呼吸都顺畅了些。
“那就好。”他低声道,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回应她,“如果你对他没有那个意思,还是……还是别给他太多希望的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乔星月点头,语气郑重,“我早就跟他说过好几次了,我对他真的没感觉。以后也会跟他保持距离,绝不会让他误会。”
看着她坦荡清澈的眼睛,谢中铭彻底放了心,他挺直脊背,再次道了声“谢谢”,这才转身大步离开,步伐里竟比来时多了几分轻快。
傍晚。
家属院。
谢家一家人正坐在四方桌前,吃着晚饭。
江北杨突然拿着一张电报冲进来。
他先是和谢江黄桂芳打了招呼,然后看向谢中铭:“中铭,茶店村又来电报了。”
茶店村是这一大家子的噩梦。
所有人放下筷子。
谢江脸色沉重道,“胖丫又惹什么事了?”
江北杨把电报递过去。
“茶店村的村长催了两次了,胖丫偷了乡亲五百块钱。”
“两三天时间吃光花光,一分钱也没剩。”
“那钱是乡亲准备给儿子娶媳妇的。”
“说是再还不上,就要把胖丫送治安大队处理了。”
黄桂芳一拍筷子:
“五百块钱两三天时间吃光花光?”
“这是吃了什么,这么能吃?难怪她长了两百多斤的肥肉,胖得像猪一样。”
接过电报的谢江,看了一眼,是茶店村来的。
这封电报,谢中铭在灾区救灾的时候,已经收到过一封了。
没想到村长又来催促。
谢江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中铭,胖丫一直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这次你把五百块钱给她还上了,向上级打离婚报告。”
黄桂芳附和,“就是,中铭,这婚必须离。这种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女同志,哪有资格当军嫂。你向上级打报告,上面的领导肯定会支持你。”
谢中铭没有说话。
冷硬的五官,每一寸都透着寒意。
那股子阴沉劲,像是暴雨来临前压得让人喘不过气的乌云。
连周遭的空气都跟着冷了几分,带着沉沉的压迫感。
“离婚的事情,等我去一趟茶店村再说。”
就算要离婚,他也要去搞清楚状况。
五百块钱,是他与胖丫结婚五年来,涉事金额最大的数目。
他要去查清楚。
坐在对面的邓盈盈,见到这般情况,清秀的眉眼掩着一阵微不可察的惊喜。
太好了!
一直盼着胖丫和中铭哥离婚。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可是,她却顺着谢中铭的话,善解人意道,“中铭哥,我支持你,要去查清楚的。万一冤枉胖丫了呢,最好是没发生这样的事情。”
黄桂芳不解,“中铭,你真要去茶店村啊?直接打离婚报告就行了,胖丫这种好吃懒做,经常偷鸡摸狗的人,就是给军人抹黑。离婚报告一打一个准,还有什么好查清楚的?”
“我去一趟火车站。”谢中铭起了身,从柜子里拿了证件,就往堂屋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