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来,他除了每天去天命司上班外,便是在府邸中潜修铸剑。
正所谓慢工出细活。
三年时间,他先后炼制好了天成华金剑、六脉云霄剑。
天成华金剑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还在静等酝酿,六脉云霄剑则在铸造完毕后,已经被送到了江飞燕手中,这位师姐可谓是相当满意,一声声的好师弟叫了许久。
心中这般想着,李默心中计算着时间,随着端午节欢喜热闹的人群,来到了正午大街,朝着钟鼓楼方向走去。
李默身着便装,散步于正阳大街的人群中。
街道两侧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天空除了每天一次航班的大型公共飞舟外,偶尔还会有灵禽出租任务,一道道阴影投落,城中的人对此早已适应。
街道上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庆祝着端午节的到来,喝黄酒、贴门神、佩戴香囊。
如今的百安城,已经有了些许大城市的影子,却要比各郡城生活更加安逸。
正午时分。
李默来到了钟鼓楼上,士兵们纷纷行礼。
“总旗大人。”
“总旗大人……”
他示意众人不必多礼,他看向这把历经三年风吹日晒、冰霜雨雪的宝剑。
这柄天成华金剑,似乎与李默一样,都深深地扎根于这座城市,汲取着这个城市人民们焕发出的精神面貌,内在心境取得了长足成长。
它的光华相较于三年前,明显有所内敛,呈现出暗金色泽。
“天时,三年风霜,端午时节,正午时分,晋升出关。”
“地利,百安城内,妖邪退避,锦绣山河,地灵人杰。”
“人合,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李默看向宝剑,一声大喝。
“开光,剑起!”
天成华金剑有所感应,骤然冲天而起,在空中轻灵盘旋后,落在李默的手中。
李默伸出右手,以食指、中指,聚集自己的气息在剑身上划过,双方在这一瞬间,似乎获得了某种认同,灵力相互交织。
一人一剑,就仿佛多年未见却心有灵犀的好友,诉说轻轻细语。
李默情不自禁流露出一抹微笑。
“好剑!”
他豪迈大笑,一跃而起,御剑离去,引得钟鼓楼上的步卒们发出惊叹。
李默很快便来到了天命司,巡查使们见到李默后,纷纷微笑着打招呼。
“李总旗。”
“李总旗……
李默纷纷点头后,来到了办公室,片刻后,赵晓楠敲门进入,为李默送上喜帖。
“这是?”
他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赵晓楠面露羞涩。
“再过二十天,五月二十六号,我和王盼将在华安镇上完婚,还请总旗大人作为证婚人,主持我们二人的婚礼。”
“好,好,好!”
李默激动地站了起来,发自肺腑大笑。
“晚上叫王盼来我家,我们几个喝一点儿。”
二十天时间,一晃而过。
李默回到华安镇,亲自为两人亲自主持了婚礼。
王父、王母笑得合不拢嘴,王盼的弟弟、妹妹,也都兴高采烈,济民堂的师兄们,能来的全都来了。
“李默师弟,你还是这么年轻啊。”
李默与众人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他实在太高兴了,七分醉意之中,他隐隐听到丁解师兄这般说道,不由得看向了这位曾经的济民堂师兄。
头发花白,目浊耳聩,皮肤松弛、皱纹显现,这是精元流失的体现。
“丁解师兄成为主诊大夫后,明显长出了不少白发,左术师兄也不再是当初的英俊浪子,王奔师兄突发重疾而亡……”
大醉朦胧中的李默,突然觉得周围似乎突然安静下来了。
酒桌上的人们,动作越来越慢。
他转头看向窗外细柳。
在他的记忆中,外面本该是枝繁叶茂,如今却已经化为枯枝朽木,仅剩下几根柳条随风飘摇。
“爷爷,我要糖糖。”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解师兄旁,外孙正在缠着他要糖。
丁解开怀大笑。
头上的银发,眼角鱼尾纹,既是他的沧桑岁月,也是他的人生体悟。
当李默再转过头时,醉意朦胧之中,看到窗外的枯株朽木上,隐隐间竟是长出了新嫩,几只春鸟落在上面,相互追逐求偶飞过。
他一时之间,似乎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