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宁将军府张灯结彩,满堂宾客推杯换盏。
李云初端坐在席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冷眼看着一堆人对着温夜行阿谀奉承。
“将军对昌平公主真是用情至深!”
“昌平公主在天之灵,定会欣慰不已。”
“这般痴情,当真世间罕有!”
……
江柚白把玩着酒盏,突然轻笑一声:“既然威宁将军这般情深,当初为何不随公主一同去了?”
他凤眸微挑,“毕竟……殉情才是佳话。”
满座哗然!
温夜行脸色一沉,随即又换上悲痛神色:“侯爷说的是,其实在昌平死的那天,本将军恨不得就下去陪着她,可昌平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就是边境安危,本将军岂敢轻生?”
“目前能够支撑本将军好好活着的,便是替昌平保卫大燕,只有这样昌平才能安息,否则即使我现在下去陪昌平,估计她也会埋怨我。”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发哽咽。
李云初扯了扯唇角,还真能演。
她曾经怎么就没发现他如此虚情假意!
“威宁将军还真是大义呀!”江柚白嘲讽地瞥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喝酒。
“吉时到!”礼官高声道。
温夜行郑重地捧起那方鎏金牌位,小心翼翼地抚过上面“昌平公主”的字样。
牌位上的金漆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一拜天地!”
温夜行抱着牌位缓缓下拜。
李云初冷冷地盯着他,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就是那双手,亲手害死了舅舅一家!
就是那张嘴,曾经冷酷地下令让她万箭穿心!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温夜行深情款款地将牌位转向自己,对着空气完成最后一拜。
“礼成!”
“哗啦!”李云初猛然站起身。
“殿下这是怎么了?”身旁的命妇诧异道。
“本宫……”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有些胸闷,出去透透气。”
随即逃也似地离开喜堂。
——
廊下。
李云初扶着廊柱干呕起来。
夜风拂过她煞白的脸,却吹不散她眸中的恨意。
前世的她,怎么就那么傻?
跟温夜行朝夕相处整整五年,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难怪江柚白会说她眼瞎,看男人的眼光差劲。
现在看来还真被他说中了!
“主上!”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身后。
李云初抬眸,“你来了。”
“主上看着脸色很差,可要传太医看看?”冷月一脸担忧道。
李云初摆了摆手,指尖轻拭唇角:“无妨!”
她声音冷了下来,“查得如何?可有玲珑的下落?”
冷月叹了口气,“侯府戒备森严,属下刚靠近就被暗卫察觉,无法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