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是,好像是有赵老三回来了。”徐大山将耳朵贴在父亲身边,才听得清他说什么。
“去看看怎么回事!”
徐大山点点头,对儿子道:“小江,你去外面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徐小江回了句,便跑出去打听,没一会儿,他就折返回来,脸色却特别的难看。
见儿子脸色不对,徐大山问:“什么情况?”
“爹,出事了!”徐小江神色忽然变得慌张起来。
“咋了?”
“我听那些人说,赵老三要当游缴了!”
“你说啥?”
徐大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咋可能呢,游缴不是姚应熊?难道他下来了,咱们少爷当了乡正?”
“不是。”徐小江摇摇头,都快哭了,“咱少爷没当乡正,是姚应熊当的乡正!”
“啊?”
这一下徐大山大脑宕机了,徐家婆娘也傻愣愣的看着儿子。
原本气游若丝的徐有德猛然瞪直了眼睛,忽的从地上坐起了身,枯瘦到只剩下皮包骨的手掐住了孙子的手,声音也忽然变大了许多,“你说咋少爷没当上乡正?让姚家小子当上了,赵老三还顶替了姚家小子,成了游缴?”
看到自家爷爷这狰狞的模样,徐小江有些害怕,“是,他们是这么说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徐大山急了,“你别支支吾吾的,快说呀!”
“而且,他们说,咱家老爷和少爷下大狱了,钟家完了!”徐小江哭出了声音。
“你放屁,咱家老爷少爷怎么可能下大狱呢?”徐大山瞳孔猛震。
“是真的,他们说钟家完了,不仅钟家完了,连张县尉也完了,被知州大人给查抄家产,举家流放,是大胡子他们说的!”徐小江心慌不已,如果这是真的,意味着徐家最大的靠山彻底无了。
意味着爷爷死后,就算他们抬着爷爷的尸体去求钟家,都求不到了。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跟了老爷这么多年,我知道老爷的底细,他咋个可能下大狱,这绝不可能......”
徐有德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爹!”
“爷爷!”
父子二人急忙去查看徐有德的情况。
虽说徐有德已经油尽灯枯了,但还能撑两天。
可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急火攻心,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徐大山大哭,“爹!”
徐有德艰难的抬起手,对徐大山道:“去,去钟家看看,如果小江说的是真的,你,你就背着我的尸体去求赵老三,他,应该会放过咱们家。”
“如果不是,就去求老爷......”
话音戛然而止。
徐有德的手重重的垂落,竟直接被气死了!
徐大山趴在父亲的身前悲恸大哭。
徐家婆娘也哭的不行,“公爹!”
徐小江是又难过,又紧张。
一家三口哭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一个人过来探望,可见徐家这些年在小山村做了多少恶事,又被多少人记恨。
钟家没倒的时候,这些虽然报复却不敢动手,现在钟家没了,那等待他们徐家的,将是最残酷的报复!
那些个被他们徐家逼着卖田地,卖儿女,卖身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