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下来,明亮的牢狱中陷入了死寂之中。
不仅仅是信息量太大,而且这些大荒的隐秘后手前招都过于震耳欲聋。
冻原圣殿,三十年前就下的幼苗,临北城改建时的水路伏笔,还有一个可怕的问题,北境中甚至临北城中,还生活着多少等待着,可以被唤醒的大荒人?
二娘的眉拧在了一起。
老孙的手开始不自觉的握成拳形。
林凛挑着眉杀意有些凛然。
燕游集倒是猜测出了不少,此时看了看身边这位这一代的剑阁首徒,想起之前在栖魂山下她眼眶泛红,转身抹泪,觉得这丫头情绪太过外露,剑阁不过如此,没啥意思。
只有钟姨没管这些,全神贯注的观察着世子的神色。
赵乘风的神色并不好看,稚嫩的小脸有些铁青,由于他从未接触过这些事情,那么自然很有自知之明的道:“确实很有诚意,想来二娘很想追问你很多细节。”
说着他看向了身后。
二娘冷漠的看着大祭司,开始询问。
问题一开始就十分直接,直指核心,却也无比细节。
比如,水路是如何通进临北城的,那把剑具体是谁埋下的,大荒是如何感召已经土生土长了的‘北境人’的,林林种种,甚至二娘还很寻常的问出了联络暗语是什么,如何找到大荒余孽,这种大荒大祭司应该至死都不会透露的事情。
二娘之所以如此犀利,本意是一种求高取中的策略。
却没想到,大祭司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完全等于把大荒彻底卖掉。
虽然现在还没确定他所言都真。
但...这不影响大祭司的态度展现,他确实展现了他发自内心的真诚到不能再真诚的诚意。
时间也在这样简单干脆,直接到不能再直接的问答中悄然流逝。
当二娘说出:“我问完了”时,牢房内的阳光倾斜角度早已改变。
大祭司看向赵乘风:“现在我可以提出我的请求了吗?”
“不可以,我还有问题。”
“请讲。”
“我不理解玉坠儿土生土长在临北城,又成了我的丫鬟,荣华富贵不提,至少相比普通百姓可以无忧一生,即便她是大荒人,面对你们的唤醒,她躲在北王府里,一定有拒绝的资格,她为什么会选择成为大荒人,而不是北境人,大昭人?”
“是你们给她下了必死的毒药?还是你们操控了她,亦或者...”
不等赵乘风情绪略显激动的完全把话说完,大祭司打断道:“这单纯的就是她的选择。”
“那我更不能理解了。”
“老朽猜测可能与她的儿时经历有关。”
“我会去查。”
“世子还有什么问题?”
赵乘风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你说你的师尊临死前拉着你的手看到了一些画面,于是决定杀死我,是什么画面?”
大祭司看向屋顶,将当时他看到未来长大后赵乘风带给大荒的惨剧诉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