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不久。
沈风,胡大勇,张三儿,扮作三个路人,敲响了庭院的房门。
“陆头儿,半个多月没见,都换上皮子了啊。”
胡大勇看着陆云川身上的圆领青袍笑道:“啥时候也给我们整一身穿穿,让我们也体验一番吃公禄的滋味儿呗。”
“行啊,等到我称王称霸,高低封你当个将军。”
与兄弟们半个月未见,陆云川还有些想念,先打趣玩笑了几句,而后开始谈论正事。
陆云川先将今日卢岩与黄鹏飞的事先简述了一遍。
“他奶奶的,我这辈子最恨贪官污吏了,当初就是那狗日的张守备将火油倒卖了,才害得咱们铁门关死战!”
胡大勇听完破口大骂,“陆头儿,要不咱们今夜便去宰了他们?”
“胡老大,你方才没听当家的说么?人家可有六十名黑甲护卫呢,那些可都是凉州城里的精兵,咱干不过的。”张三儿说道。
“那就……偷偷放把火烧了官驿?”胡大勇说道。
“这倒合理。”张三儿点点头。
“行了行了,你们以后可是要当将军的,不要老想着杀人放火。”
陆云川摇了摇头,自打胡大勇落了草,越来越有匪性了。
“当家的唤我们来,必已想好妙策了吧?”沈风问道。
还是在朝廷当过官儿的人比较会动脑子。
“不错,你们且看。”
陆云川将几人叫到桌前,摊开一幅地图道:“这是我从衙门里找来的凉州各县地图——
从地图上看,从平川县到凉州城,莫约一百五十里路,因此,卢岩他们想在白天将囚犯押回凉州就必须早早出发;
卢岩有精兵六十人,那么若黑云寨想要劫囚,人数一定不会少于一百人;
再看押送的路线,前面五十里都是大道,辽阔平原一览无余,人太多根本步伐藏身,且沿途设有许多官驿,所以前面这一段路,黑云寨不会动手;
而到了五十里处,这个地方唤作‘六津渡’,是黑河上的一个码头渡口;
码头是什么地方?客货船只停泊,人多嘈杂之地,正适合隐藏伪装;
因此我断定,若黑云寨想劫囚,必然会藏在这六津渡!”
陆云川顿了顿,又冲胡大勇等人道:
“你们听着,今晚回寨子里,挑二十个精明强干的兄弟,明日凌晨卯时扮作商队,就在城外十里长亭处等候;
到时候我会以送行的方式,与卢岩等人一起押送犯人经过长亭;
到时候你们便装作同行的商队,保持距离,悄悄跟在官队后面;
等官队到了六津渡,若黑云寨伏人于此,必定会与官兵火拼;
等到他们杀个两败俱伤时,咱们再出去进行收割;
这个便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然了,计划有可能赶不上变化,到时候咱们再见机行事。”
“可是陆头儿,万一黑云寨的人不去劫囚车咋办?”胡大勇问道。
“那我问你,如果坐在囚车里的人是我,你回来救我么?”陆云川反问道。
胡大勇当即道:“那当然了,咱们可是过命的兄弟,刀山火海我都要来救!”
“你的想法,亦是镇山熊的想法。”陆云川说道:“你别以为刀疤狼与锦毛貂被抓后,黑云寨就没有动作,他们只是进不来县城而已;
真到了行刑那日,就算卢岩不来带走这两个匪首,黑云寨的人估计也会来劫法场;
相比于进城劫法场,在城外劫囚车,风险要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