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陈野!”
“身份。”
“流民。”
“为什么要来应召民夫?”
“为了习武。”
听到这句话,负责登记的军官抬起头来看了陈野一眼,似乎有些惊诧于他的坦诚。
陈野神情坦然,魁梧的身躯在人群中很是扎眼。
这军官微微点头,然后拍了拍陈野的肩膀,“好个汉子,就是当士卒都够了。”
然后他大笔一挥,直接在名册上写下了陈野的名字,又给了一块木牌。
“拿着牌子去那边报到吧。”
“是!”
想要在军中混饭吃,有一副好身板是首要条件。
陈野身材魁梧壮硕,往那一站便有一股凶悍之气,因此负责管理民夫的这名队正对其很是满意,直接将其录入进来,还顺手给了他一个伍长的小职位,手底下管着四个人。
因为还没征召完毕,因此这段时间他们这些新入伍的民夫都被安排在了一处营地之中,接受各种训练。
没错,哪怕是运粮的民夫也得经过训练。
不然在运粮途中若是遇到突发情况,结果他们连最基本的口令都听不懂,那就麻烦了。
整个训练过程枯燥且辛苦,但陈野却甘之如饴。
因为他如愿以偿地学到了那门军中锻体法门。
这功法很粗糙,甚至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只因练到深处,筋骨皮肉会坚硬如石,寻常刀剑难伤,民夫们便私下里称其为石头功。
尽管如此,陈野依然很珍惜,每日如饥似渴的习练着。
转眼便是三个月过去。
酷暑降临,烈日如火,官道上蒸腾起滚滚热浪,连空气似乎都被烤得扭曲了。
队伍里的民夫们个个被晒得脱了层皮,推车的脚步都变得十分虚浮,唯有陈野依旧气息沉稳,甚至连汗都没出多少。
草寇职业附带的凶悍之躯天赋,让他拥有了远超常人的体魄与耐力。
他的这番表现,自然也落在了负责管理这支民夫队伍的队正眼中。
这天傍晚,队正白轩将陈野叫了过去,颇为赏识的说道:“小子,干得不错。从今天起,你手底下管二十个人,每日口粮加倍。”
白轩的赏识自然令陈野在民夫中的地位水涨船高,但同时也招来了不少嫉妒的目光。
尤其是那些资历比他老的老油子,看他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不善。
这日,开饭时分。
陈野端着一个陶碗,正大口大口地扒拉着碗里混着几片肉星的菜粥,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端着碗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哟,这不是咱们陈头儿吗?真是年轻有为啊,这才来了几天,就爬到咱们头上来了。”
汉子名叫李贵,是队伍里的老人了,向来喜欢拉帮结派,此刻他身旁还跟着几个帮腔的,个个都用戏谑的眼神看着陈野。
陈野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吃饭。
见陈野不搭理自己,李贵脸上有些挂不住,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怎么着陈头儿,当了官就连话都懒得跟我们这些粗人说了?”
“就是,什么东西,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被队正看上了而已!”旁边有人阴阳怪气地附和。
军中规矩森严,民夫也受其约束,严禁私斗,违者重罚。
李贵等人就是想激怒陈野,只要他敢动手,哪怕只是推搡一下,他们就能借题发挥,告到队正那里去。
可陈野偏偏不上当,从始至终,他都像个聋子,只是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碗里的饭。
那平静的模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