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看着旧废无人,里面却一应俱全,院子里还栽种了一棵巨大的槐树。满树开着白色的、一串串的小花。
沈晏清中午吃了一碗鸡丝干贝温粥,金玉开正从院外走来。他今日穿了一身京红色的袍子,衣襟袖口用暗色的银线绣着锦绣山河,藏青色的腰带上挂着块成色极好的环璧玉佩。手里则是拿着一柄长剑。
金玉开的剑术乃是人人称赞的一绝,沈晏清兴致突来,想要金玉开舞剑给他看。
金玉开笑着应好,长剑一弹,便是剑尖颤抖如花,几道白光闪过,迅速如雷,出招似电。沈晏清看不出剑法好坏,只知道目光一寸寸地凝视着金玉开,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就在得意之际,沈晏清轻“咦”一声:“金玉开……你的手?”
金玉开停下舞剑,给沈晏清看自己的手,他的左掌本该断了一指的,此刻却完好无损。
沈晏清又惊又疑,再一眨眼,金玉开将手一翻,左掌的小指不见了。
金玉开微笑说:“障眼法而已,足有十几日了,你怎么才发现?”
沈晏清好是羞愧,想自己真是对金玉开不起。
以为自己是因为被凌霄牵挂了心神的缘故,可是又隐隐约约的想不到,金玉开为什么要做这障眼法。
两人在这院子里连住了好几天,虽然饮食衣物一应俱全,沈晏清总觉得不安心,一会儿想到凌霄浑身是血地看着他,有时候又觉得四周的环境很陌生。
他从前一贯来喜欢居住在温暖湿润的地方,可每每做梦,醒来时却怅然若失,内心不安的期待着回到从前和金玉开还在北域的日子。他好后悔和凌霄的重逢。想到这里,总要再次流泪。
一天风雨如晦,暴雨过后,天朗气清,沈晏清下了楼去,见这处院落的婢女仆从来来往往的收拾行李。
当是金玉开要带他去东域了,很高兴的跑去问金玉开:“今天晚上我们是不是就去东域玩了?”
金玉开一时没说话。这处小院里的人,很快走空。
沈晏清雀跃地要去前门看马车,他在来这里的路上买了好多漂亮的衣服,生怕漏掉几件,金玉开这时从背后抱住他,气息如霜。
两人许久没有亲近过了。
这下叫沈晏清有些束手无措,他有些紧张,仅是想到就觉得双腿绵软,浑身发麻:“不是要走了吗,你怎么、你怎么来抱着我,别被人看到了,我们等到了东域、等到了东域,我们再……”他一串话说得语无伦次,看得出来确实是紧张了。
金玉开轻轻的冷笑,声音却像粹过冰般的寒冷:“东域?谁告诉你我们去东域的,金玉开吗?”
沈晏清悚然一惊。
好熟悉的声音,他不敢想是谁。
下意识地浑身僵硬,待他迟缓害怕的回头,抱住他的人五官有一瞬的模糊,再渐渐显露出一张并不相似的脸。不是金玉开。而是沈晏清曾经最魂牵梦萦又害怕胆颤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