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穿庭而过,带来几分凉意。
谢绥起身,宽大的天青长袖似流云般跟着舒展。他负手绕过书案,行至门前远眺。
黄昏色淡,鸟雀惊飞,这小院子总要比别处热闹些。
突来的闲适让谢绥有些不惯,他默了许久才缓缓出声:“柳承。”
同样金冠束发、腰佩弯刀的男人突然出现:“卑职在。”
谢绥迟疑了片刻,问:“你入皇城司几年了?”
柳承不知谢绥是何意,认真回答:“二十年。”
“二十年……”谢绥薄唇微动,“那时的皇城司,应不似如今这般周全?”
“是。”柳承回忆道,“那时皇城司初初创立,听命于皇后……赵庶人,只负责护佑天子安危。直到赵庶人冷宫自缢,陛下将其收回,才扩充成如今六司。”
六司于朝堂外独立运转,权力极大,内部关系也错综复杂。
大多数司主并不愿意听指挥使安排,前两任指挥使都是死于权力倾轧中,直到五年前谢绥上位,才逐渐被笼于一体。
想到这里,柳承看向谢绥的神色满是倾佩。
要知道,谢绥升任指挥使时还不及弱冠,六司中不服气他的人很多,可最后却死的死残的残,健全活下来的,都成了他的忠属。
柳承就是其中一位。
本来按年纪和资历,他即便夺不来指挥使和副使的身份,六司的司主也总能够到一个。
但最后,他却鬼使神差的跟到了谢绥身边,做了谢绥亲卫。
这把年纪却做了亲卫,柳承私下被人嘲笑过不少次。
事到如今,柳承仍旧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想的,但他知道,自己从来没后悔过。
“去和庄一趟。”谢绥突然开口,见柳承诧异抬头,他轻声道:“将那把刀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