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处分,学院还要求其进行了公开道歉与澄清。
舍友都大快人心地鼓着掌, 庆祝迟椿清白恢复。
迟椿却依旧惆怅,好像,与游叙谈恋爱这件事,确确实实对她造成了一些困扰。
先不论日常生活中那些好奇的打探目光与不怀好意的指指点点,也不论游叙如猫一般的黏人,迟椿最苦恼的是,她的写作灵感好像一不小心就溺死在太过于幸福与平稳的生活了。
整整三个月,迟椿没有任何文学上的输出。
几乎已经沦落成为提笔忘字,与惨白的文档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的可怜局面了。
相熟的杂志社编辑频繁来邀稿,可迟椿却迟迟写不出让自己满意的文字与故事。
她第一次在写作上,感觉到挫败。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局面的呢?
迟椿在床上翻来覆去,写作的压力欢呼成为滚烫的烟头,将她的脑袋与思绪烫得千疮百孔,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叹息。
与连城提及这个话题,迟椿下意识地倾诉自己的苦恼与迷茫。
漫不经心地饮了口手中的冰啤酒,一颗心狂跳,连城佯装随口一说:“是不是因为谈恋爱啊?我看你最近可能是太安逸了。”
迟椿一顿,一张脸皱成一团,像是一颗被小孩子捣蛋胡乱包成的糊涂饺子。
瞥着她的表情,观察着她的情绪,见迟椿在认真思索自己的话,连城心情愈发好了,又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
这枚饺子是他最喜欢吃的虾仁蟹黄馅的饺子。
“痛苦是创作的灵感。”连城没有任何哄骗他人的内疚,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抛下平地惊雷般的话语。
“情情爱爱固然有意思,但是,你没有发现吗,恋爱后,你写作的时间确确实实也变少了,至于专注度,我猜应该也有影响。”
迟椿沉默。
好像是这样的。
是她本末倒置了吗?
谈恋爱本是为了更好地进行写作的,现在真的反倒影响她进行写作了吗?
迟椿暂时得不到答案。
对连城的话暂时存疑,刚好面临寒假,迟椿也得以拥有短短近一个月的异地恋体验时间。
迟椿想:她需要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
离开京市那天,下了很大的雪,白皑皑一片。
游叙不放心地领着迟椿去坐飞机,尽管她已经再三向他强调自己是个成熟成年人,才不是他眼中的生活笨蛋。
在机场安检口前拥吻告别,迟椿还没拎着行李转过身,游叙就又不太好意思地唤住了她。
从随身的双肩包中掏出一个印着名牌logo的礼品袋子,游叙生怕迟椿不愿意接受这个礼物,笨拙地开口解释:“这个是我用攒的奖金买的。”
“那天陪我妈逛街时看见这条围巾,脑袋里一下子就想象到你围着它的模样,肯定很漂亮,于是就买了。”
“春节也没办法见面,就当是提前送你的新年礼物了。”
“希望它能替我陪你度过这个冬天。”
游叙一边碎碎念地解释着,一边轻手轻脚地珍贵地为她围上那一条名贵围巾。
羊毛绒很柔软,暖和得如浸满他灼热体温一般。
迟椿哑口无言。
游叙的爱就像这条名贵羊绒围巾一般,奢侈却又温暖,让她忍不住贪恋,却也下意识自惭形秽。
“谢谢你。”除了这句万能的话语,迟椿甚至不知道作何回复。
下意识地扒拉了一些暖和得让人发热的围巾,她又补了一句,“我很喜欢。”
游叙唇角的梨涡刹那间冒了出来,轻轻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喜欢,我就开心了。”
“游叙,”迟椿抿嘴,“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了。”
“我做不到的。”他诚恳回答。
这个寒假,虽然迟椿与游叙无法见面,高强度的网络社交也营造了他们好像从未分别的错觉。
迟椿早上一睁眼就是游叙的早安短信,晚上闭眼前也有游叙的晚安哄睡语音,他恨不得将自己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事无巨细地向她报备清楚。
手机叮叮咚咚响,没有一刻是停歇的。
迟椿都还没来得及交代,李巧梅便已经敏锐地猜出了自己女儿的情感状况肯定有所进展,不动声色地询问:“谈恋爱啦?”
餐桌上正乐呵呵喝着酒看着电视回顾往年春晚视频的迟荐明忽然听见老婆的这句话,虎躯一震,“啥!夏夏你谈恋爱了?”
险些被正在喝的一口汤呛住,迟椿点点头。
“和谁?同学吗?怎么认识的?对方什么人?家境怎么样?”李巧梅为她剥着虾,关切地八卦好奇询问。
而迟荐明则一副自己精心照养的白菜一不小心被朱拱了的愤恨模样,喝的酒都变得冲了起来。
“差不多算同学,同届的,学经管的,家境挺好的,人挺笨的。”迟椿皱皱鼻子,将讨厌的姜丝夹出碗中,不太认真地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