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别人想要揽功还不可能呢,你怎么就不要呢?”秦安搞不懂陈修的想法,真想直接问他是不是傻啊?之前还以为他开玩笑呢,现在灭了一队胡虏,还俘虏了头领,这样的功劳说不要还真的不要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我就想着安安稳稳把这兵役服完好回家去,不想引人注意啊。”陈修扶额,“所以你们就放过我可好?”
赵洪看了秦安一眼,见秦安趁人不注意时微一点头,略一犹疑道:“行吧,就依你这一次,先说好,你自己不要这军功的,可不是我贪功冒领啊。”
陈修闻言大喜,双手合十,讨好道:“自然,自然,赵将军够义气。”此次过后,赵洪这个偏将的位置只怕是要往上升一升了。
赵洪苦笑不得拍了他一巴掌,“你这人,说你什么才好,不过以后到了军中,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我必定义不容辞。”
说服了赵洪,陈修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便谢过后告辞离去,众人也都纷纷告辞。
秦安紧随着陈修出来,将他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问道:“陈明远,刚才你所说的就是你不要军功的真正原因?”
陈修莫名其妙,“对啊!他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啊。”
秦安皱眉道:“你要安稳不上战场也行,以你的能耐,在军中混个文职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比如做个主簿,长史什么的,只要出谋划策就可以了,何需你如此?”
陈修叹口气,摇头道:“秦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有我的原则,我承受不起太多,是,主簿,长史之类的幕僚只需要出谋划策想想怎么打仗的办法就行,可我怕,从我口中说出来的话会有多少士兵因为我的一句话死去,这是真实的战场,不是游戏,是真的会死人的。”
想想现代商场,上位者一个决策是否失误,就关乎下面人的命运,而这里,一句话的对错就关乎下面士兵的生死。
“你——”秦安默然良久,“可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将军百战死,固有死得其所。”
“不,在我看来,人命不分贵贱,之前我虽然献策打败了胡虏,可我也在怕,怕我会计算错误,怕哪一步会有失误,怕我们有人会受伤,会死亡,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家庭,你或许以为死一两个人无所谓,可死的人背后亲人的伤痛呢?谁又想过。”
秦安叹息,终是不再相劝,“没有谁对谁错,错的只是这场无可避免的战争。”
陈修没在说话,战争真的无可避免么,未必吧?胡虏为何进犯,不就是自己遭灾,不来抢的话自己就会饿死,左右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把,若是人人有衣穿有饭吃,谁还愿意打仗。当然,也有个别好战分子,但毕竟是少数。
“明日就到军中了,明远,你可想好了去哪里?”秦安问道,虽说进去后是由上面的人分配入各军,但是在银钱面前,总有例外的时候,而且看陈修的样子可不像是缺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