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严家费了这么大劲,让你坐上浙直总督这么重要的位置。”
“现在严府有难了,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恩师的。”
胡宗宪看到严世蕃的歇斯底底,叹息一声说道:
“世蕃,浙江大案惊动了秦始王,那位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在他那里早就被判了死刑。”
“能救严府的,在大明朝只有陛下一个人。”
“陛下的意思你也听到了,只要你没有参与毁堤淹田,陛下都可以网开一面。”
“没想到!”
“哎......”
严嵩听到胡宗宪这么说,苦笑一声说道: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汝贞,白白让你浪费一番心思了,严世蕃参与进毁堤淹田,回天无力了。”
“今晚,再陪为师吃顿饭吧;
否则下次吃饭,恐怕就要去牢里吃了。'
三人吃着碟子里的小菜,严世蕃吃的是没滋没味,脸色惨白;
严嵩倒是吃了一碗米饭。
吃完饭后,严嵩看着胡宗宪说道:
“汝贞,你可知道......”
“汝贞,你可知道?”
“严家一倒,徐高张他们就会把持朝政,到时候朝局失衡;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所以这些年严府才能大而不倒,陛下自二十年前就一意玄修,求长生之道;
可长生哪是那么好求的,从秦始皇到当今陛下,只有我大明的秦始王获得了长生缘。”
“如果,长生真的能传承;
王爷为什么不把长生法传承下来,如果长生可以复制,历代先皇又怎么可能撒手人寰。”
胡宗宪叹息一声道:
“相信恩师也劝诫过陛下,可是您能叫醒睡着的人,却叫不醒装睡的人。”
严嵩听到这里,连忙说道:
“慎言!”
“世蕃写的信都能泄露出去,老师这也不安全;
有些话不能说。”
“我说些什么无所谓了,反正都是满门抄斩,你不同;
你以后还要在朝廷上为官。”
“为师想告诉你你的是,大明的国库空了,发军饷都吃力了;
你可知这是为何?”
胡宗宪轻声说道:
“还能为什么,修道求长生,大兴土木;
一根梁木从云贵的深山运到京城,就需要五万两银子。”
“官员上下一心刮尽天下民财,从上到下都在挖朝廷的根基,国库能不亏空吗?”
严世蕃怒声说道:
“大明朝一个七品县令,开国的时候也就三十八两一年的俸禄;
到如今涨了数次,才一百多两银子的年俸。”
“到了我这个内阁阁臣一年也就千余两,整个衙门的差事都落在我身上,这钱能够吗?”
“如果,不是我严世蕃这个举重冠军,担着这两京一十三省官员的怒火;
给他们找点活下去的门路,百官早就闹翻天了。”
“现在,你倒是指责起我们的不是了,你的心是不是长歪了。”
“要知道一个亲王的俸禄,折合成银子一年便是五万两白银,如今大明传承了一百多年;
你知道,皇家俸禄占国库岁入的几何吗?”
“这天下到底是朱姓一家之天下,还是天下万民之天下。”
“嘉靖元年开始的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的事情,西南都爆发大战了;
也没有见皇家交税的。”
“这不公平,如果秦始王真的有心整顿,就从根上治治;
整日盯着我们这些干活的,又有何用。”
胡宗宪苦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了一枚金牌,递给了严世蕃。
严世蕃接过胡宗宪递过来的金牌,只看到正面有两个大字:
“洪武!”
背面则是让他浑身直打哆嗦的一行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