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看着石亨叹道:
“石将军的忠勇朕自是知道,可惜这次的大敌不在边疆,就在这乾清宫的金殿之上;
我们立国不到百年,甚至四年前也先的八十万大军围攻京城。”
“要不是秦始王、于谦带领将士们奋勇杀敌,你们现在都是坟冢枯骨了。”
“这才几年啊!”
“都忘了!”
“你们说,王振误国,樊忠给朝廷锤了他!”
“朕的长兄误国误民,好,秦始王请出太祖高皇帝的帝影取走他的帝位,罢为平民。”
“然而,你们是怎么做的,京城三百二十九位五品以上的官员,一百七十九位贪污受贿;
更有甚者,贪污的赃款之多朕都不敢相信。”
“整整一千二百万两银子啊!”
“你们知道,那是多少吗?”
“那是咱们大明,去年国库岁入的四分之一啊!”
“工部尚书邓文,出来吧!”
“给满朝臣工谈谈你的感想,你贪污这么多银子有什么用;
你就算娶一百房小妾,生一百个儿子,这辈子也用不完吧!”
“说说吧,你要这些银子有啥用,总不会是死了给自己的全家铸金棺材吧!”
满朝文武听到朱祁钰的话,瞬间全都看向工部尚书邓文,全都震惊了;
一千两百万两银子,他么的,这个老家伙是把国库搬到自己家里去了吧。
户部尚书邓文惨笑一声说道:
“陛下,罪臣愧对陛下,愧对这苍生万民;
想当年,微臣也是一个一心上进的好官。”
“自从收到了下属的五百两银子开始,就走向了不归路,三十年为官做到工部尚书之位;
贪墨的钱财臣自己都数不清了。”
“这些银子,让臣每天都是担惊受怕的,总担心被朝廷发现;
因此,微臣家里的开销,甚至比二品大员的生活更节俭一点。”
“如今到了花甲之年,罪臣真的后悔了;
罪臣这一生,守着这一堆石头忙活了一生,到头来还搭上了自己的九族。”
随即,邓文看向朱樉说道:
“王爷,您在人间得长生,自洪武年间到本朝看遍这世间灿烂和人性;
应该早就知道了人性本恶吧。”
“罪臣临死之前有一句肺腑之言,我朝官员都是科甲正途出身;
然而,哪怕是大儒也不能磨灭私欲。”
“这是人的劣根性,如果......”
“这是人的劣根性,王爷如果您有办法的话;
就帮帮朝廷吧!”
“这个劣根性,靠官员的自我救赎八成是解决不了了。”
工部尚书邓文转身看向众多大臣说道:
“诸位同僚,我们做官一辈子是为了什么呢;
景泰元年,陛下已经给我们涨了一倍的俸禄了,我们还是不知足。”
“这都怪我们自己太贪婪了,如此下场早就注定了。
邓文说完这些,从口袋里拿出一粒毒药,向朱祁钰说道:
“罪臣这充满罪恶的残躯,祸害了大明三十年,就不脏了朝廷的刀了。”
邓文吞下毒药,脸上顿时出现黑紫色,不消片刻功夫嘴巴流出黑血;
彻底魂归泉台。
王太医上前一看,向朱祁钰回禀道:
“王爷,工部尚书邓文已经去世了,这颗毒药真霸道,恐怕他早就预知到自己的结局;
这是特意为他自己准备的。”
朱祁钰幽幽的说道:
“邓文是死了,但他祸害了多少百姓,才能贪污到一千两百万两白银;
这种祸国殃民的玩意,京城就有一百多个。”
“大明朝有多少银子,够这群贪官污吏挖的?”
“工部右侍郎徐天,看到你们工部的堂官自杀在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