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打不过他,连我师父都被他伤成这样。派些门人去,无非是送死。”
“不妨事,不妨事。”云海清抚着陈若合披在背上的长发,有如上好的丝缎,“他再厉害,又不是妖魔鬼怪。心中存正气,就能胜过他。”他放开陈若合,攥紧了拳,眼中迸出些狠绝来:“他杀我师弟,一定要偿命。”
作者有话要说:
☆、大打出手
清晨天还没有放亮之际,雨已经停了。陈炽找到山中的溪流,在岸边坐了下来。他张开自己的手掌,满手皆是鲜血,剑刃上也沾满了血。他面无表情,将剑掷到一边,铁器撞击石头的声音格外刺耳,惊起林间栖息的鸟雀。
他脱下衣服左边的袖子,肩膀锁骨上方有一道深深的口子。淋了一晚上的雨,血已经流得差不多了,只有泛白的皮肉咧在空气中。陈炽撩起冰冷的溪水将淤血洗了干净,就听见不远处有个软糯的娘子声音:“你伤得这般重,要用药才行。”
陈炽浑身一激灵,脱口而出:“若初!”便撑起身,欲往声音来源处去寻,待看清楚站在那里的人,却又怔在原地,神色又冷了下来。
一个白衣小娘子站在树下,头发披散着,只盖了块头巾。她长得像陈若初,却不是陈若初。陈炽觉得她面熟,欲回想,两个月多之前才同这娘子交谈过,可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陈炽不知道她现今有何来意,因而神情戒备地望着她。
“我曾在灌县的铁匠铺中见过娘子。你是云子义的家眷,可对?”陈炽想了想,说。
“亏得你还记着。”那名娘子掩口而笑,“你受伤了,是铁刃所为,对吗?侬会用药,且帮你瞧瞧。”
陈炽沉着脸想了一会儿。这娘子就离他五步远。若他回身拾剑,一剑将其封喉,她断无生机。然而他最终只是后退了两步,盘腿坐下,任由娘子走到他身边屈身,纤纤素手抚上他的肩膀伤口。
这个娘子给他的感觉和陈若初有些相似。温柔,安心,还有掩藏于表面之下,令人不安的执着。
陈炽突然感觉到疲惫。恍恍惚惚之间,他只是断层崖的小师弟,每天勤勤恳恳地练功,暗恋着小师姐陈若初,因为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而揪心,他不曾和王爷掺和在一处,也不会因为嫉妒而大开杀戒。陈炽闭上眼睛,问道:“娘子叫什么名字?”
陈炽觉得那娘子抚摸他伤口的手一滞,随后,他看到娘子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侬叫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