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苏卢露出懒洋洋的笑容,仿佛方才的狠戾都是幻觉一般。“这样最好,谁都不吃亏。”说罢对着陈炽伸出手来,陈炽有些不明所以,呆愣地看着他。凌苏卢催促:“你也伸出手。”陈炽这才犹豫地伸出手来,只见凌苏卢啪的往他掌心一击,笑道:“合作愉快!”
陈炽不知这又是哪里来的礼节,正在惊疑不定,凌苏卢已经哈哈大笑地转身离开了,还高声吟着让人听不懂的东西:“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引得路过的丫鬟侍卫们皆侧目而视。
凌王爷去找肖知县密谈了好几个时辰,回来后也不动声色,只是见凌苏卢又流连青楼楚馆,借故揍了他一顿,多余的话亦未多讲。陈炽心里暗自着急。他知道,不久之后陈若初恐怕就要嫁给陈圣卿了。虽然不论陈若初变成何等模样他都会要,但他受不了她被另外一个男人玷污。
二月份到了,在倒春寒之前,天气逐渐开始转暖,雪也有了融化的迹象。对于闷在邛崃派无聊得想要杀人的陈若合来说,倒是件好事。她终于可以下山把阿寒拽回来给云海清解毒了。
毒性发作愈烈,云海清病症就越来越严重。每到夜晚,他脸上便开始淌血,用雪水来洗了,才稍微好一些。然而每次洗过后,那张脸就狰狞一分。一日日拖磨下去,只见其越发憔悴,瘦得颧骨都突出来,脸色发暗,头发枯槁,画风越来越像伊藤润二。陈若合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好在云海清的师弟云子墨一直帮着照顾,也帮陈若合挡下了不少门人的非议。但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就连一直淡然以对的云掌门都有些着急了,每日过来看云海清好几次。
等到天气稍霁,山路也能行了,云子义便准备去灌县寻阿寒。陈若合本来是打算同她一起去的,却被云子义拦下。他说:“陈娘子本来就是因为灌县的事端才到邛崃派的,这时候再去有些不妥。再说路也难行,此事是子义促下,让子义一人去即可。”
陈若合想想也有道理,但还是送了他一程。两人踩着山道厚厚的、已经冻硬的积雪艰难行到了垭口,眼见路变得狭窄,前面也能看到挥之不去的浓浓雾海了,云子义转过头对陈若合说:“陈娘子,送到此处即可。”
“一路多加小心。”陈若合嘱咐。
云子义起到马背上,回头对陈若合笑道:“陈娘子,请你不要多苛责綮琀,她是亡国孤女;也不要多加怪子棠,她亦有苦衷!”
“綮琀?”陈若合怔了一怔,云子义驱马早就行远了。綮琀,永晏在小说中提过这个女人啊!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陈若合翻了字典才认识这两个字怎么读的。之前他们都管那娘子叫“阿寒”,难怪她一时半刻没有想起来。
“奇怪。綮琀不是嫁给了她义父吗?怎么和云子义好上了?”陈若合回忆着小说里的内容一边摇头一边往回走。乱了,小说中所有的设定、线索、故事情节都被打乱了。究竟是谁早就的这一切,她却不清楚。
陈若合送走云子义后,匆忙返回了邛崃派去陪云海清。邛崃派骄傲的大师兄,她的校园王子如今基本是闷在房中,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把自己遮成阿拉伯妇女。宋代的铜镜已经磨得相当好了,云海清自然不难知道如今他尊荣如何。见着陈若合进来,便扭脸去背对着她。他的背影一如往昔,有仙风道骨之态。陈若合笑了,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云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