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怎么了?只喝了一口酒便喝醉了吗?”陈若合还有点奇怪,她以为是云海清酒量不好。
云海清将脸埋在臂弯里,只是勉强冲着陈若合摆摆手,那手紧接着便像失了力气一般颓然垂下,落在桌上。他的脊背绷紧了,过一会儿突然浑身战栗。在跳跃的火光下,他的身影看起来有着说不出来的诡异。
“师兄?师兄?海清?”陈若合连叫了好几声,云海清都不应声,也不抬头。陈若合觉得不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云海清面前,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他的脸捂在衣袖下面,衣袖上被浸开了一大片鲜血,边缘还在逐渐蔓延着,映在青色的外衣上,好像是一朵绽开的牡丹花。云海清身体颤抖着,似乎是在压抑极大的痛楚。陈若合硬是将他的脸扳起来,只见云海清满面是血,五官都被血所糊住了,就好像他的脸上有了无数的伤口,鲜血止不住地从那里冒出来一样。
落着雪的夜,整个邛崃派都被一声尖叫所惊动了。
陈若合在走廊、院落、墙巷中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她甚至连外衣都没有披,雪落在脸上,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她的脑中只回荡着云海清满脸是血的样子。那副场景让她有了许多难过的联想。小说里黑化的陈炽,死于非命的云海清和陈若合……
直到她感觉和一个人迎面撞上,她摇晃了两下,几欲瘫倒在地,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肩膀。那人是她的师父,陈措。
“若合,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师父的声音,这个时候,特别让人安心……
邛崃派大弟子云海清在除夕将至的时候,因为饮了一口屠苏酒,导致面部血流不止。这件事闻所未闻,就算传出去,也未必有人会相信。这个时代没有工业甲醇勾兑的白酒,就算有,也不可能把人给喝成满脸流血。
一定是酒里面被加了些什么东西。云海清只喝了一口,就成这个样子,脸上血流不止,不能言语,不能挣扎;若是多喝几口,岂不会失血过多而亡?
陈若合难过地盯着那个陶制酒壶。里面还满满地斟着酒,不祥的毒药。要是她说服云海清不要喝这个酒,也许就没事了。这酒到底是谁送过来的呢?又是谁往里面加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