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年号天启(2 / 2)

“内臣在!”

“去吧,传旨——开殿,大典即刻开始。”

“遵旨!”

巳时将至,太阳高悬,大殿内香烟袅袅,钟鼓齐鸣,群臣肃立。

鸿胪寺少卿上前一步,高声奏道:“请群臣上表,请皇帝即位!”

随着这一声高喝,原本还略显沉静的奉天殿内顿时响起一阵衣袍摩挲之声。

群臣鱼贯而跪,宛如潮水,肃穆而整齐。

方从哲作为内阁首辅率先出列。他手捧表章,神情郑重,朗声高呼:

“伏惟陛下,天纵圣明,德配天地。今四海颙望,社稷系命,恳请陛下早登大宝,以安天下,慰先帝之灵!”

声音洪亮而不失悲怆,在高阔的大殿中回荡。

众臣随之高呼:“请皇上登基!”

朱由校坐在椅上,神情淡然,微微垂下眼睑,脸上浮现出一丝谦逊的神色。他轻轻摇头,语气温和却不失坚定:

“先帝晏驾,宗社未安,孤年幼德薄,实不敢当此重任。”

话虽谦辞,但他眼角却扫向殿下群臣,暗中观察每个人的神色变化。

他心里很清楚,这只是登基仪式中的“章法”——所谓“三辞三让”,不过是一场政治上的礼仪戏码。可戏要唱得好,还得看演员如何用心演。

果然,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孙如游便跪步上前,带着众臣再次叩拜。他语带哽咽,却字字铿锵:

“陛下为先帝所托,血脉正统。今北地辽东战火频仍,内外动荡,人心惶惶。唯有即位大统,方可凝聚民心,稳住朝纲。”

朱由校听罢,脸色变得更凝重了些,眉头微蹙,眼神中似有几分迟疑。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孤幼不才,惧负先帝重托。诸公若能辅政社稷,孤愿退居藩邸,以全国运。”

这第二辞,看似推让,实则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官员们是否真心拥戴他,特别是那些权力核心人物是否愿意共担时局重担。

第三次劝进,是英国公张惟贤出列。他年近花甲,身形微驼,但声音却格外坚定:

“此乃天命所归,人心所向,非陛下可辞。昔尧舜三辞而登位,陛下今日所为,正合古礼。万民仰望,社稷所托,臣等恳请陛下即登大宝!”

众臣再度叩首,齐声高呼:“请陛下即位!”

殿中气氛愈发庄重,甚至隐隐有些压抑。

朱由校终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面色肃然,目光如炬。

他环顾大殿,仿佛透过这金碧辉煌,看见整个动荡中的大明天下。他缓缓开口:

“既承先帝遗命,又仰诸公苦请,孤不敢再辞。愿与诸公,同心协力,共济天下之艰。”

言毕,群臣大喜,皆再呼“万岁”,殿内钟鼓齐鸣,太监高捧玉玺、传国宝,礼部尚书持诏跪奏,高声唱道:

“皇长子朱由校,今登大宝,号令四海,改元天启,赦罪天下!”

太监高举玉玺,内阁大臣亲手奉上传国宝玺。朱由校身披十二章冕服,头戴通天冠,面容庄重,缓步登台,居中受命。

传旨太监展开诏书,高声宣读:

“奉皇祖遗命,承大行皇帝遗诏,皇长子朱由校,体天法祖,继统承宗,今即皇帝位。改元天启,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凡前日之冤狱,轻者释免,重者听察;徭役暂减,军供宽征,以安民心,以固邦本。”

一语落地,百官跪拜,三呼“万岁!”,三大营炮响四十九次,传音九城。

城门之外,百姓跪听诏书,街巷焚香,红绸高挂。

朱由校静静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切,眼中却没有多少轻松。他心知肚明,这些繁文缛节,只是“开局”。

万历一朝四十八年,积弊成山。泰昌帝刚登基一个月就突然驾崩,如今他这个“天启皇帝”,面前摆着的,是一副极其烂的牌。

辽东战火未歇,建奴骑兵虎视眈眈;

朝堂之上,东林党与几个党派明争暗斗,权力倾轧;

民间则因连年灾荒与赋役沉重,怨声载道。

朱由校望着紫禁城外的天色,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把琉璃瓦映得红艳艳的,仿佛预示着什么。

“天启……”

他低声喃喃:“若这真是上天启示……那就让我,来开这天之局吧。”

傍晚时分,典礼总算结束。

群臣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皇城,今天这一日,从清晨开始三叩五拜,跪拜奉先殿、文华殿、太庙,又换朝服、上表章,连水都顾不上喝上一口。

不过他们心里也清楚,这场登基大典虽然看似尘埃落定,但背后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这一年,先是皇后去世,接着两个皇帝接连驾崩,大明朝廷已然千疮百孔。新皇即位,虽为大喜,可谁也不知这“天启”之名,能否真的带来天开地启。

朱由校回到乾清宫,整个人已经像被抽空了力气。

他原本还想着趁热打铁,查看一下“帝国系统”的情况,看看是否已经可以建造镇中心,

但刚躺在床上,困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眼皮便沉重如铅,根本睁不开了。

他就这样陷入沉沉睡梦中。梦里,他仿佛又回到奉天殿,听着群臣山呼万岁,却忽然见群臣的面孔一个个扭曲,变成了戴着铁盔的后金骑兵,手持马刀、血染战袍,冲他呐喊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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