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指尖一顿,呼吸微凝。
那件水青色的襦裙静静摊在膝上,像一汪沉静的湖水,而她的手指,正卡在内衬夹层的缝隙里,触到那硬物的棱角——分明是纸张折叠后的锋利边缘,却被极细的丝线密密缝死,藏得极深,若非她今日亲手整理,恐怕再无人知晓。
她没急着拆,反而缓缓将衣裙平铺在案上,取来一盏琉璃灯,借着晨光与火光交映的角度,轻轻一照。
夹层中,竟透出淡淡墨痕。
不是字,是图。
一幅极小、却异常精细的舆图轮廓,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山川走势、水道脉络,竟与大周北境的雁门关一带惊人相似。更诡异的是,图上有一处用朱砂点出的标记,形如“井”字,旁侧还缀着两个微如蚁脚的小字:地脉……。
她瞳孔骤缩。
地脉?这可不是寻常女子该知的词。那是堪舆师、军机重臣才敢私议的秘语——指地下龙气所聚,可藏兵、通密道、甚至……埋火雷!
她猛地想起昨夜那半页残账上的字迹:“冬月初七,交割……铁甲三百……”
而今年的冬月初七,正好是十日后!
指尖冰凉,心却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