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过一盏茶工夫,小腹就胀得像要炸开。他皱眉忍着,尿意却像潮水,一波比一波凶。
苏晚适时柔声开口:“西侧净房刚熏过香,很是洁净。公子若需方便,妾身让侍女引路。”
李铭脸一红,像被当众扒了裤子。
他咬牙:“带路。”
起身太急,差点碰翻茶杯,杯托“吱”地一声刺耳。
半刻钟后回来,他脸色发白,额角冒汗,呼吸都虚了。
苏晚又续上一杯:“公子请用,茶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他盯着那杯碧绿茶汤,心里发毛,可当着下人面,又拉不下脸,只得硬灌半杯。
接下来两个时辰,李铭成了净房的常客。
七次。
第一次还撑得住。
第三次,手心全是汗,腿开始抖。
第五次,走路像踩棉花。
第七次回来,他几乎是瘫进椅子的。刚想喘口气,忽然——
一股热流,猛地冲出。
厅中瞬间弥漫一股骚臭,熏香都压不住。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只有陈嬷嬷“哎呀”一声惊呼:“李公子!您这是……身子不适?”
所有人目光刷地钉在他身上。
李铭僵如石像,能清晰感觉到那股热流浸透中衣、外袍,在名贵坐垫上晕开一团深色屈辱。
苏晚蹙眉上前,满脸“关切”:“莫非茶太浓了?都说江南寒茶最伤肾,看公子这脸色,怕是本就体虚,受不住啊。”
她转身急唤:“快!备轿送李公子回府!请府医来瞧瞧!”
字字温柔,句句诛心。
体虚肾亏?传出去,他李铭这辈子都别想抬头。
消息还没出府,崔九已跪在顾昭之书房。
檀香袅袅,顾昭之临窗批阅密报,朱笔沙沙划纸,像蛇在爬。
“主子,”崔九低声禀报,“李铭失禁于偏厅,颜面尽失,已由府医‘护送’离府。”
握笔的手,微微一顿。
顾昭之抬眼望向窗外。
暮色四合,夜色如墨,一点点吞掉最后一丝光。
忽然,他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那笑,转瞬即逝,却冷得瘆人。
他提笔,朱砂在刑部名单上一个不起眼的名字旁,重重画了个圈。
“明日,”他开口,声如寒潭,“让苏晚,去见一见盐引账本的副册。”
笔锋一收,朱红如血,在灯下刺目惊心。
李家想用一桩旧案压她?
那他便用盐引账本,掀了李家的根。
棋局,才刚刚开始。
夜色笼罩京城,首辅府灯火渐熄。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实则只是风暴前的寂静。
没人知道,那间冷寂书房里的一道命令,已悄然改写整个朝局。
而那个被推到风口浪尖的女人,是早已看透一切,还是……正一步步踏入更深的漩涡?
次日清晨的薄曦,注定照亮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