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队,不管出于啥考虑,他们都会选择保全许秀妍的名声,那么被打压放弃的就只能是许秋菊。
她如今肯定也看明白了,才没有继续蛮干。
系统感慨道,“韬光养晦啊,这不就是蛰伏起来、伺机而动的毒蛇吗?这可比直接撕比更可怕,况且她还有重生的优势,女主能扛的住吗?”
许棉轻哼,语气嘲弄,“放心吧,就女主那八百个心眼子,啧啧,把所有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你还怕她会中招?”
“呵呵,哪有这么夸张?”
“就这两天发生的事儿,还不能说明问题?我都怀疑她是筛子成精了……”
“……”
许棉到家时,饭菜都做好了,照旧是一锅煮的看不出啥颜色的糊糊,混杂着葛根、野菜、玉米面,味道一言难尽,吃着还刺拉嗓子。
就这,每个人也只能得一碗,再分两根齁咸的萝卜条。
她吃的很是艰难。
老房子里囤了不少粮食和肉菜,她天天开小灶,哪里还能咽下这么粗糙发苦的东西?
但不吃不行,许家人都围着磨盘喝的稀里呼噜,她要是敢在这节骨眼上挑食浪费,绝对是倒反天罡。
吃完饭,许二婶垂着头收拾碗筷去洗刷。
她给闺女使眼色,奈何许秋菊视而不见,稳稳坐在马扎上,对周围沉闷的气氛也无动于衷。
有人嘀咕了一声“滚刀肉……”
许秋菊当没听见。
许长山张了张嘴,想问几句,话到嘴边,觉得没滋味,遂又咽下去,拿出老旧的烟杆,咬着过过干瘾。
现在吃饭都困难,自然更舍不得去买什么烟叶。
让人沉默的压抑中,也就许福年不受影响,一脸的随意自在,还能嬉皮笑脸的提要求,“娘,后院的香椿不是能掐了吗,你咋不弄点来吃?这会儿正鲜嫩,炒个鸡蛋多香啊,实在不行,拌个豆腐也成啊,秀妍手里不是有钱?让她从公社捎一块回来……”
姚婆子手上搓着麻线,头也不抬的骂,“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刚才的饭还堵不上你那张嘴?”
许福年嫌弃道,“那点东西够干啥的?撒泡尿就没了,您留着不掐,是不是惦记着老四一家?”
姚婆子动作一顿,随后面不改色的道,“我是惦记你小妹,她在城里又没个工作,吃喝全靠你四弟养着,自己亲哥咋着都好说,可还有个嫂子呢,不拿点东西贴补下,擎等着看人白眼?”
许福年嗤了声,“她要是怕被嫌弃吃白饭,那就长点志气回来啊,厚着脸皮住老四家图个啥,当谁不知道呢?”
姚婆子被这话给气道,“你个王八羔子,有你这么编排亲妹子的吗!给老娘滚远远的!家里就是一针一线,也是老娘说了算,给谁不给谁,还轮不到你做主,想当家,等我和你爹死了再说!”
这点骂对许福年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他完全不在意,晃晃悠悠站起来,抬脚往外走。
姚婆子没好气的喊,“中午你不躺着歇会儿,又上哪儿闲逛去?”
许福年头也不回道,“香椿不给吃,我出去寻摸点榆钱,好歹添巴两口,没亲娘疼,我还不能疼自个儿?”
姚婆子顿时气个倒仰。
其他人都没吱声。
只许秋菊勾起个嘲弄的笑,眼底还藏着一丝幸灾乐祸。
见状,许长山发话,“明儿中午,掐把香椿,挑那最出息的,打俩鸡蛋,给孩子们添个菜补补。”
姚婆子下意识道,“才刚出芽没几天,就那么点儿……”
许长山打断,语气强势,“就这么定了。”
姚婆子这才不甘的应了。
其他人见状,脸上就都带了笑。
气氛正好时,许秋菊扫兴的说了句,“这可真是远香近臭!眼前伺候的,果然比不了出去躲懒的讨人喜欢,要不我也学小姑,去四叔家白吃白喝?”
闻言,姚婆子立刻炸毛,“你个死丫头片子,你说啥?啥躲懒!你小姑去县里是帮你四婶看孩子!”
许秋菊扯了扯嘴角,讥讽道,“也就您信这话,打着看孩子的幌子为她遮丑,您当这是疼她?
错了!您这是害了她!在城里养大了心,却没匹配的身份和本事,能有啥好下场?”
“你个鳖犊子,你敢咒你小姑?”姚婆子蹭的站起来,就想冲过去打她。
许长山一把拽住她胳膊。
许秋菊半点不带怕的,懒洋洋的留下一句,“您爱听不听,反正小姑将来吃了大亏,最后悔心疼的人是你”,说完,不顾他人脸色,扬长而去。
姚婆子气的直哆嗦,拍着大腿干嚎,“造孽啊,咋养了这么个小祸害?”
许长山却是听进去了,眯着老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