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会已对宋建充满了警惕,但赵怀安脸上还是笑宴宴的。
带着两个狡诈骄悍的牙兵就步行来到了宋建的营区。
是的,那陆仲元是狡诈,这周德兴是骄悍。
别看周德兴那番话好像是替他赵怀安说的,但正可看出此人心中胆大包天,丝毫不在乎什么权势地位,是妥妥的强人性子。
这种人,今个能砍那曾元裕,明个也能砍他赵大。
所以赵怀安很清醒,这两个牙兵都不是啥好人,真要收得他们,要有一番手段呢。
琢磨着这些,赵怀安已经出了博野军的营区,然后就看到一片巨大的平地,足能容纳万人。
也是到了这里,赵怀安才发现,原来其他方向也有一个个如博野军一样的营区,它们彼此组合,如同八卦一样围绕在这片中间平地上。
此时太阳升起,阳光照射到这片白雪皑皑的空地,亮得赵怀安眼晕。
捂着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赵怀安才开始观察这里。
这片雪地已经清扫出了十二条跑马道,直接和外围营区的营街相连着,现在赵怀安他们走的就是正南方向的一条。
在他们的前方,也就是中军,一排排长戟组成了戟门,穿着明光铠的甲士牙兵扶刀站立,一面巨大的牙旗大纛迎风飘扬。
亮,这就是赵怀安对唐军的第一印象,那每一领明光铠都像是一面镜子,明映日之光,光天下大明。
赵怀安走在巨大空旷的营街上,内心第一次被震撼到,军争果然是天下第一等事,置身其中只会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棘门上的望楼已经有人看到了赵怀安三人,然后冲着下面喊着什么,随后一队甲兵匆匆地从棘门后冲出。
随后,赵怀安抬头就看到一队甲兵气势汹汹的奔了过来。
为首那人没穿铁甲,而是带着幞头,一袭绛色大袍,一手按着横刀,一手捞着前摆,不苟言笑,踩着皮靴,蹭蹭跑了过来。
这一刻,赵怀安以为是京剧的武生出场了,锵锵锵!
这人带着甲兵将赵怀安拦下,上下打量,呵斥:
“拿下!”
说着,后面两个牙兵直接冲上来就要按住赵怀安。
赵怀安下意识将两人摔倒,然后在那绛色袍军吏愣神的时候,一把将他扭在了怀里。
发生得太快了,不仅那些牙兵没反应过来,陆仲元和周德兴都没反应过来。
二人一看这情形就知道糟了,但还是直接护在了赵怀安的身边,与那些牙兵对峙。
此时这些牙兵已经怒急,其中一牙将直接就抽出横刀,大骂:
“好狗胆,擅进中军就已经是死罪了,竟还敢挟持拒捕,我王建非将你心肝剖开,看看到底是多大胆。”
但这叫王建的军将说归说,人却是原地不动,合着也是在嘴炮。
赵怀安这会已经弄明白了,连忙解释:
“我是找宋使君,这有他的传符。”
那王建听了这话迟疑了,下意识就看了一眼被赵怀安扭住的绛色军吏,心中在交战。
而这个时候那绛色军吏看出这王建的摇摆,大喊:
“贼王八,给我拿下,你知道后果。”
被喊贼王八,这王建明显有一点怒了,但没等他说话,赵怀安已经一脚踹在这人的膝窝上。
此时的赵怀安用手锁着军吏的脖子,怒瞪周边的这些牙兵,大吼:
“贼娘皮,敢玩乃公,也不怕宋使君怪罪吗?”
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这绛色大袍子就是冲他来的,自己这是得罪人了?
当赵怀安吼出这话后,这些牙兵都沉默了。
尤其是那王建,眼神凶戾地看着那绛色大袍子,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人当成刀了,但这个时候他还是站了出来,对赵怀安抱拳道:
“你先将传符与我看看。”
赵怀安点头,那边陆仲元忙将传符递了过去,此人查看一翻后,果然无误,这才展颜:
“原来是赵大,我说怎么这般豪杰,之前就听李四说宋使君遇一豪杰,正想着见见,没想到这就遇上了。”
说着,王建对身边的牙兵们假意训斥:
“都愣着干嘛,误会一场,还不将张牙门拉回来。”
牙兵们忙陪笑,就准备顺势将那绛色大袍的军吏拉回来,但赵怀安反手就将人拉到了后面,乜看着这几人:
“李四是那李师泰?”
王建有点尴尬,再不敢管这个事了,正犹豫着,忽然就听到后面脚步声,连忙回头,然后就看到是李师泰带着一队人过来了。
这下子,王建才长呼一口气,和一众牙兵站到了一边。
李师泰是一路跑着来的,棘门那的牙兵直接给他报的信,说事不对劲,颜六郎竟然会带兵拿人。
颜六郎就是那位绛色大袍子。
此刻李师泰赶来,一看果然是赵怀安来了,连忙奔了过来。
可走近一看,却发现那颜六郎像只鸡仔一样被赵怀安擒在手里,直接噗嗤一笑。
李师泰肃容,先对王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