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汉子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仰头大笑,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有意思,我倒好奇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教育出陈家那几个窝囊废的?”
苏晚晚“……”扎心了呀大兄弟。
还了赌债,苏晚晚心里轻松了许多,带着宝珠来到了大街上,时间来到了傍晚,很多店都关了门。
刚好看见个糖人摊主举着竹片,糖浆在暮色里拉出金丝。
“宝珠,过来。”她招了招手,蹲下身时裙摆沾满尘土,小女孩攥着她的衣角,眼睛却盯着糖人摊子上活灵活现的蝴蝶,苏晚晚摸出两枚铜钱:“给她捏个花蝴蝶。”
摊主乐呵呵地应了,铁锅里的糖浆咕嘟冒泡。
宝珠攥着糖人蝴蝶的竹签,乐的呵呵笑,以前爷爷在的时候也给她买过一次糖人,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忽然仰头问道:“奶奶,糖人能分给二哥吗?”
她嘴里的“二哥”是二房儿子陈浩轩,也比宝珠大了一岁。
这两天被送去了外祖家。
苏晚晚的手指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想起陈浩轩每次见到她,躲在柳氏身后的怯生生模样:“自然能。”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有些发沉——原主生前对二房这两个动辄打骂,如今想要亲近,怕是要费些功夫。
随后苏晚晚又来到了杂货铺,打算买一些生活用品,穿越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古人的生活条件太差了。
没有洗漱用品,她觉得自己头发都要打结了。
买完针线、胰子和盐巴,竹筐里还躺着两块豆酥糖,是给宝珠和轩哥儿解馋的。
苏晚晚背着竹筐往村口走时,天边只剩最后一丝霞光。远远望见自家土坯房,柳氏站在门口一直往这边看,身旁还站了个小男孩。
“娘,我回来了!”宝珠挣脱她的手,蹦跳着跑过去。
轩哥儿一看见苏晚晚,立刻将脸埋进柳氏肩头,小身子绷得笔直。
“别怕,是奶奶。”柳氏轻声哄着,伸手接过苏晚晚的竹筐,指尖触到胰子时微微发颤,“您买这些做什么……家里还有去年剩的皂角。”
“皂角洗头发涩。”苏晚晚看着她鬓角的碎发黏成绺,心里叹了口气,“明日起,全家都用胰子洗脸洗头,小孩子家家的,别弄得灰头土脸。”
苏晚晚将手中另一个糖人递给了轩哥儿,既然要住在一起,她就要扭转大家对她的看法。
轩哥儿睫毛颤了颤,偷偷瞥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柔和,才慢慢接过了糖人。
心底却依旧有些发怵,虽然娘说奶奶不会再打他了,但他一看见奶奶还是害怕。
晚饭是柳氏做的野菜饼子,麦麸混着马齿苋的清香在灶间弥漫。
宝珠捧着饼子吃得香甜,陈浩轩却躲在桌角,用指尖戳着饼子边缘。
院门突然“咣当”一声被撞开,陈四宝的骂声跟着传进来:“饿死我了!”他晃着身体闯进屋,伸手抓起东西就往嘴巴里塞。
这次他学聪明了,根本不给苏晚晚反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