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疼。
她微蹙眉梢端详着手中空掉的瓶子,转而叮叮当当地扔到了地上。
苏桥欲要开口再劝时,门被里面的人拉开了。
池珏迷蒙着双眸凝视近在咫尺的人,她不够清醒,但也深知接下来会干什么。
苏桥上前一步,试探着想要拉住爱人的手,却被冷漠的避开。
“别碰我。”这句话池珏对很多人说过,但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用在最爱的人身上。
苏桥的手尴尬的顿在空中,在怔愣几许后不知所措的收了回去。
她如梦初醒的意识到,也许今夜将是彼此关系停滞不前的开始。
那些想要致歉的话,想要修复情感碎裂的话,想要重新来过的话,全都堵在了苏桥的嗓子里。
因为池珏先她一步,终结了所有——
“苏桥,我不要你了。”
她是怎么做到神色不起涟漪道出这句话的,苏桥不得而知。
不要你三个字和那对不起形成了彼此情感的呼应,也在此时凌驾在了我爱你之上。
苏桥彷徨无措地塌下肩头,湿红着眼睛紧紧将池珏抱住。
可是她抱不住了,池珏仿佛成了攥在手里的沙,越紧便流逝的越快。
她说不出话,也深知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
池珏纵容了这个紧到勒疼胳膊的拥抱,她不作回应不为所动,在精神上抵触着情感的侵袭。
这样的抵触无须言语赘述,沉默的轻而易举的染在了苏桥的情绪里。
这也是她对苏桥最后的回应。
苏桥怕到了极致,她步履凌乱的倒退着脚步,目光一直锁在池珏不动声色的脸上。
她鼻酸混搅着汹涌的眼泪,以至于在慌不择路时绊倒了自己。
她狼狈地坐在地上,脑袋止不住的甩着,嘴里挤出了确认事实的疑惑:“你要跟我分手吗?”
“嗯,我们分手吧。”池珏笃定的点点头。
原来心如死灰时,分手两个字可以说得这么顺溜,就好像迟一秒都不会起到伤害的效果。
池珏淡泠地转过身,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104国道的车祸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幻想,所以苏桥没来过,精气神的外婆是她臆想的,那乱七八糟的军火案跟她没关系,沈听晚是假想敌,连安嘉钦的作恶也可能是一场真实的噩梦。
于是,她否定了,所谓的梦寐以求的家只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在脑海里,她回到了那张摆在池园饭厅的长桌前。
她隔着遥远的距离,甚至看不清奶奶餐碟里食物。
回到床前,她安静地脱掉睡袍,钻进冰冷的被窝,唯有枕头上依稀存留着苏桥的味道,除此之外,她当做所有的所有都是假的,不需要去刻意举证的假。
在闭上眼的那一瞬,她感受到那个孤立无援不被待见的自己——终于回来了。
真好,不拥有便不会再受到患得患失的折磨。
苏桥安静地伫立在卧室门口。
她扶着门框站了很久很久,用目光去考量池珏是否睡着。
可是临到离开,她也没再踏足过卧室,宛如那道门被下了莫须有的结界,她能轻轻松松的进去但也进不去。
“如果我爱你只是从嘴里说出来,未免太单薄了些?”
苏桥无力的将脑袋磕在门边,这句疑问不只是说给池珏听的,更像是在告诫自己,她没有做错。
她的无可奈何没有一个人能明白,连池珏都不无法与之共情。
所有人都在指责她的片面和武断,所有人都说她应该和池珏去共同面对困难。
唯有她站在独自为营的孤独战场里,坚持着自己的判断和直觉不会出错。
在看到舒蔓的那一刻起,她便把所有最坏的结果罗列。
如果这场爱情需* 要靠死亡去验证情比金坚,那她宁愿各自安好。
她可以一个人去面对死亡,但不能连累池珏。
爱不可以自以为是,但也不可以是自私。
离开别墅前,苏桥去了三楼尽头的婴儿房。
她把自己关在那唯一一间什么都没有安置,但存满了彼此对未来畅想的空间里。
倒在冰冷的木地板上,她把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尽管这样的姿势会牵扯着腰伤生疼,但她闭着眼睛回忆起和池珏的互动。
苏桥:‘孩子的名字,赶紧想想孩子的名字,你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孩子得随你姓。到时候你安安心心坐月子,我每天起夜给宝宝喂奶。’
池珏:‘为什么要随我姓?也可以随你姓啊,我想孩子的名字一定要有我们的影子,姓苏的话...那就叫苏金玉,金玉满堂的寓意,玉里也有我。’
苏桥:‘不好不好,还是得随你姓,就叫池慕桥,池珏爱慕苏桥~’
回忆时,她是笑着的,却哽咽得如此无助:“好可惜...好可惜啊..我们没能走到那一天...”
眼泪不知在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