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她更是恨得明明白白,为了母亲凄苦的一生,这个男人死都得死在她的手下。
苏桥发动引擎,既然是条不归路,那干脆就一往无前。
一路驱车穿过闹市区,沿街热闹的烟火气与她背道而驰,像是倾诉着此去你将没有回头路。
在通往云兴康养中心的山道口,交警总队的人按照计划设好了测试酒精的光卡。
苏桥在不远处的路边将车停稳,她终于明白这两年一路走来,每一步都在整个专案组的计划之中,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她用嘴狠狠咬开瓶盖,尽管自己不胜酒力,尽管干裂的醇味刺痛了喉咙,她还是不带犹豫的一饮而尽。
龇着牙花子缓够了劲头,酒精驱使着她的血气涌上大脑,就好似给足了勇气去干所有不能干的事。
明知道这样的行为是违规的,但她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池珏的电话。
忙音持续了一阵,其实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许是因为紧张吧,她只是想听听爱人的声音。
哪怕只是道一句我爱你,也能安抚彼此不安又满怀想念的心。
奈何,接通电话后,她并没能听到心心念念的声音。
“苏桥,有什么事吗?”
安嘉钦那低沉阴郁的嗓音太熟悉,使得苏桥扶着方向盘怔松了片刻。
她极力保持冷静,质问着:“池珏的手机为什么在你这儿?”
“那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若是要我撒谎,你就当她这会儿有事不在,若是要我不撒谎,我可以明确的回答你...我们正在约会,约会的时候是最讨厌被无关紧要的人打搅呢。”
这无疑是最为致命的打击,就好比五雷轰顶。
苏桥哑然,她记得,记得池珏说过,爱情里最重要的是信任。
可信任又是如此的脆弱,只言片语就能将其支离破碎。
她明明是不信的,可接话接通的那一刹,不信便变得毫无依据的缥缈。
安嘉钦的话在她的心上狠狠揉了一拳,很疼,疼得呼吸一滞。
没再追问为什么,苏桥直接挂断了电话,她伤感的撇撇嘴,但很快她便没了牵挂。
这样也好,此去不知道何时是尽头,让那么优秀的女人没完没了的盼着自己,本就是毫无道理的事。
苏桥踩足油门,对着山口的关卡横冲直撞而去。
被几名交警拦下时,她放下车窗笑得格外猖狂。
都是熟人,见了面难免会聊上几句,只是一声苏队的问候刚脱口而出,紧随而来便是质问。
“你喝酒了?”
连测试仪都不需要派上用场,还未挥散的味道闻都闻得出来。
“一瓶40°的伏特加而已,喝了就喝了。”苏桥的心死了一半,另一半在这句话说出口后也跟着死了。
熟人也捱不过执法的约束,交警严令道:“请你下车,配合我们的检查。”
苏桥没有理会,趁着前路没人,她视若无睹的轰足油门撞开路障,朝着上山的路飞飚。
当身后传来警笛声时,她只是淡漠地瞟了眼后视镜,忽而就明白了江查的那句话——
‘安排你去交警总队两年,是有原因的。’
黑夜里的山道,隔着很远的距离才有一盏亮着微光的路灯,映衬着闪烁的红蓝色灯光。
此刻正上演着一场堪比电影画面的追逐戏码。
也许是经常跑国道测试路段,又时常在市区解决车祸纠纷,苏桥的车技在交警总队的这两年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也在此时发挥出极大的作用。
她疾驰着压过弯道,松开油门时又点一下刹车,就能飘出漂亮的弧线,惹得后面的警车怎么也跟不上她的车影子。
她甚至在急弯的刹那,侧头欣赏了一眼舟海华灯初上的夜景。
“真漂亮啊。”
这段通往康养中心的山路并不算太远,但给她一种漫漫无期的错觉,煎熬的痛苦的。
她在绝对冷静的操作车辆时,留有一丝分神给了池珏。
她想起池珏喜欢兜风,可好像并没有正儿八经的带她去兜过风,反倒是那可爱的女人为了让自己开心,才借着兜风的由头去度假。
她想起那个蝴蝶形状的破冰蛋糕,店家给它取了一个赋予浪漫长情的名字,叫朝暮与共。
她想起池珏抱着自己感叹有家的感觉真好,于是心底浮起一股无法消散的怅然,她们才刚刚筑起的家,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临到最后时,脑海只剩那个佝着背小小一只的老太婆,成天嗑着瓜子追剧,每每回家时就能听到她叽叽喳喳的数落声。
原来,人在面临未知死亡之前,想起的皆是放不下的人和事。
苏桥彷徨无措,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那满是尘土霉湿味的老楼里,还能不能看到最爱的两个人守在一隅之地等待自己。
距离设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