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臣的愚见,”谢彦舟道,“这首诗,非饱学之士无所出。”
“她身上的秘密很多。”裴嬴川道。
谢彦舟淡淡道:“云姑娘的脖颈上,纹着几片蛇鳞。”
裴嬴川冷哼一声:“她什么都往身上纹。”
谢彦舟道:“云姑娘再喜欢纹,也只会纹一些她认为重要的东西。臣那日见了她,就让人去查这件事了。”
裴嬴川眯起眼睛看他:“查出什么了?”
谢彦舟一字一顿:“查出来,她在七岁的时候,就给乌兰王的宠妃下了笑蛊。让那个宠妃笑了三天三夜,精疲力尽而死。”
裴嬴川的神色愈来愈凝重。
“也就是说,她至少在七岁之前,就已经玩蛊了。而她脖颈上那几片蛇鳞,是她被陷害推入蛇窟,好不容易爬出来后,将咬穿她小腿的蛇做成蛊留下的。”
一个仇人的腿骨做簪。另一个毒蛇做蛊。
从某种程度上将,他们是一类人。
裴嬴川笑了一声:“有意思。”
......
临海公主一脚踹开府库大门。
她本以为会看见云珈蓝手忙脚乱遮掩残破的孔雀裘,却不想——
“殿下。”云珈蓝立在库中,手中捧着一件流光溢彩的华服,唇角含笑,“您来得正好。”
那件孔雀裘,竟比从前更加夺目!
金丝为底,缀满乌兰珍稀孔雀的尾羽,每一片翎毛都泛着幽蓝幻彩,在烛火下如星河倾泻,华光流转。
临海公主怔在原地,指尖微颤。
“这......”
云珈蓝缓步上前,将孔雀裘轻轻披在她肩上,低声道:“听闻殿下珍爱此物,妾身便命人寻找材料,自己亲自织补。乌兰的孔雀羽,遇光则变,比原先的更衬殿下。”
临海抚过衣襟,触手生温,竟无一丝破损痕迹。
她猛地攥住云珈蓝的手腕,声音微哑:“你......何时准备的这些雀羽?”
云珈蓝笑意清浅:“自殿下将此衣交予妾身那日起。方才,下人不敢碰公主的衣服,妾身这才借故自己来取。”
临海公主眼眶微热。
这件孔雀裘,是先帝唯一赐她的礼物。
如今...竟比当年更美。
“珈蓝.......”临海嗓音微哽,随即扬声道,“赏!北安王妃手艺绝伦,赐南海明珠十斛、金丝锦缎百匹!”
——
何柔嘉站在门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本想借机挑拨,让临海公主对云珈蓝生疑,却不想……
云珈蓝连这也能补救回来!
她死死盯着那件华光璀璨的孔雀裘,心中妒火翻涌。
凭什么?
凭什么她的一切努力就要付诸东流?
临海公主转身时,正对上何柔嘉未来得及收敛的嫉恨目光。
公主冷笑一声,语气森然:“宸王妃,看来你很失望?”
何柔嘉慌忙垂首:“妾身不敢,只是惊叹王妃手艺......”
临海公主懒得听她狡辩,抓住云珈蓝的手,往外走去。
云珈蓝眸色微暗。
她刚才在裴嬴川的府库里,看见了她母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