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子遇难后,很长时间我感觉无趣的很,无聊时只能看书,看到无聊时,便坐在案前神游太虚幻境,可惜得很,神游中没遇到引路的癞头和尚或跛脚道人,更没遇到美丽的警幻仙姑等类的仙女,让我看看红尘中的缘分。有时我如庄周梦蝶,在空幻想象的故事里,分不清何者为我,何者为蝶。有时若嵇康“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虚。”空想累了,我就忍不住手痒,想编织一个个美丽的传奇故事,然而写出来的故事总是强差人意,所以我的故事从来羞于见人,深锁深箱。我涂鸦文字,不求闻名,只享受怡然自得的过程。古人云:“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我说,书写文字不是生存手段,但可以让生活更有趣些。
在穹庐我曾郑重得为一个人写过几十万字的信,也真心的思念过一个人,而这一切犹如昨日黄花凋零在暮春的风景里。穹庐的擂台上,我是个孤独的拳手,摆弄着各种姿势,没有看客,没有对手。这是我一个人的江湖,我演着主角、配角,同时兼任着观众。我集各种角色于一身,最后等带着一个落下的姿势,据说那叫做结局。
佛经上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穹庐于我,不过是如电岁月里的一段尘缘,我们都会消失。或许,未等到拆迁,我已经离开穹庐,离开穹庐我会寻找另一个穹庐。人世间的万物都是个离开的过程,都在悄悄走远,远离不过是个规律而已,不必喜,不必忧,等待着规律吞噬一切,因为彼此无法抗拒。
穹庐本是简陋之地,我不以简陋而不喜。住高楼大厦有高楼大厦的乐趣,处穹庐之中也有穹庐陋室的妙趣,人心者在于一种平衡,平衡有时就是一种平静。刘易锡住陋室有陋室铭传世,归有光更在项脊轩之志,我不敢自比先贤鸿鹄之心,只有蝼蚁胸怀。俯仰世间万态不为自身坎坷而自卑,也不以埋没而自怜,困于陋室冥然吟啸,啸傲灵魂于自足。斯是陋室,唯吾得馨,静心以待世态万变,不忧不喜淡然处之。
我住穹庐一日,穹庐即归我所有一日,可以听悠远的鸽哨飞过院落的上空,可以围炉夜坐,可以吹箫弄笛以自娱。一杯清茶、一包香烟、一段音乐,听听落雪的声音,读一段色彩斑斓的文章,朗诵一首诗,自添半阕词,虽然没有红袖添香红袖,也没有“小红低唱我吹箫”的小红,但也有“自作新词韵最娇”的怡然自得。高声诵读前人的韵文,颇合古人雅韵里的疏狂“得意高歌,夜静声偏朗,无人赏。自家拍掌,唱彻千山响。”
穹庐即归我所用,工作之余,以文字自娱。即不求名,当是随想随写,随心所欲,表我情态,写我志趣。所谓坎井之蛙,所写者无非一井之景、一井之情,然我并不为耻,人世浩荡广漠,我以一孔之见自娱,虽不比前人风流潇洒,但也舒展自如、心畅意顺、笑之莞尔。所以所写文字不拘文体,不拘篇泥,比照前人雅韵,冠名曰:“穹庐写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