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在梦里都看到了,爹爹被人举报贪墨,咱们家真的被抄家流放了。
祖母,爹爹都死在流放路上,我们全家人被欺负得好惨好惨......”
想起梦里经历的凄惨痛苦,她整个人浑身都颤抖起来,声音急促而尖锐。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传来震天响的拍门声。
李南柯望着外面已经亮起来的天,心底泛起的绝望几乎将她淹没。
来不及了……
“宣王奉旨抄家,所有人立刻出来!”
伴随着一声厉喝,安平侯府的大门被打开了。
一顶朱红色的宽敞轿子停在前院,抄家的禁军犹如猛虎一般冲了进来。
一阵慌乱后,侯府所有人被赶到了前院。
禁军呼啦啦站了一院子,个个腰里别着刀,神色肃然。
传旨太监声音尖利。
“经查,安平侯世子,户部仓部司郎中李慕贪墨银钱,以次充好,陛下有旨,全府查抄,不得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侯府众人被驱赶进前院的偏厅。
传旨太监对轿子里的人低声说了两句。
片刻,轿子里传出一个字,冰冷如刀。
“抄。”
禁军立刻分散开冲向不同的方向,开始抄家。
偏厅内,气氛压抑而又沉重。
李南柯的祖母安平侯夫人本就生着病,听到抄家的圣旨,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直接被人抬进了偏厅。
二婶孙氏坐在角落里,搂着一对儿女,神色仓惶,不停念叨着天要塌了。
李南柯靠在娘亲宋依怀里,圆润白净的小脸皱皱巴巴。
眼前的一切和她梦到的情形一模一样。
爹爹是户部仓部司郎中,负责管理户部仓库。
有人举报爹爹贪污受贿,将州府进贡的次品直接入了库。
在大楚,贪污受贿轻则抄家流放,重则砍头。
眼下抄家的圣旨如同一把刀,已经横在了脖子上。
李南柯小小的身子打了个寒颤,眼珠子滴溜溜转着。
不行,要赶快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还没理出头绪,就听到祖父安平侯气冲冲的声音。
“那个逆子在哪里?”
宋依抱着女儿,手一直在颤,眼泪犹如断线的珠子一般。
一会儿想着闺女的梦竟然成了真的,女儿梦到抄家就真的来人抄家了。
一会儿又想着真抄家了可怎么活,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听到公公的责备,整个人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爹爹这个时候应该在御史台,御史台查了案子禀报陛下,才会来抄家。”
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说道。
安平侯转头看过来,见说话的是李南柯,不由眉头一皱。
不耐烦地挥手,“去去去,小孩子家知道什么,一边待着去,别在这里碍事。”
但李南柯的话却让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低声问宋依。
“我记得你妹夫调任御史台了?”
宋依正哭得伤心,茫然地想了想,点头。
安平侯压低声音道:“你写封求救信,一会儿我打发个机灵的人从后角门狗洞钻出去,把信送给你妹夫。
你妹夫是御史中丞,如果能帮着活动一二,这件事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宋依眼睛一亮,仿佛一下子找到救命稻草。
对啊,妹妹宋慧向来与她关系最好,妹夫的恩师是当今右相大人。
若是他们能帮忙,夫君一定会没事的,抄家的危机也能解决。
安平侯仔细叮嘱宋依。
“你在信中一定言明,若他们能助咱们全家脱罪,定会重谢。”
宋依点头。
“妹妹妹夫都是极好的人,见到信一定会想办法救咱们家,事不宜迟,我这就写信。”
李南柯一把抱住宋依,急切道:“娘亲,不能给姨母写信!”